“天后看到也沒有關系。”
裴紹卿道:“不過是一冊春宮繪本。”
“怎么會。”青玄道,“你上面可是寫了關于天后跟唐顯友的很多不堪的污言穢語,天后看到,絕對不可能饒了你。”
說此一頓,又蹙眉道:“而且我覺得,左金吾將軍丘神勣不是個好東西,他為了撇清自己肯定會拿你替他做盾牌。”
“那么此次禁苑戡亂,”
“他丘神勣就只有功,而沒有過。”
“但是你卻恐怕要落個欺君之罪。”
“畢竟這么大事你沒有事先稟報天后。”
“以天后對你的寵信,這兩件事其實都不大,但是兩件疊加一起就不妙,就算是公主殿下開口求情也是未必管用。”
“怎么?怕我被天后砍頭呀?”
裴紹卿說著便又伸手來掂青玄的下巴。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青玄再退一步,“都快要小命不保了。”
“就算是殺頭又如何?”裴紹卿哂笑道,“還不許我臨死前跟小妾調情?”
“我呸,誰是你小妾?”青玄沒好氣道,“我是不會給你做妾的,死了這條心吧。”
頓了頓,青玄又說道:“不行,我還是趕緊去一趟清思殿,或許能趁著混亂把那本春宮繪本拿回來。”
“真不用。”
裴紹卿道:“我說不用就不用。”
不出意外,繪本上的字跡都已經消失了。
說此一頓,又道:“不過你剛才有句話說的沒錯,這次我可能真的要被天后砍頭,所以你看,我都快要死了,不如……”
青玄白他一眼道:“不如怎樣?”
裴紹卿涎著臉道:“不如讓我在臨死之前爽一把?這也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的遺愿,你總不忍心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遺愿吧?”
“呸。”青玄嗔道,“你去死吧。”
“我真會死。”裴紹卿哈哈大笑道,“想你想死的。”
“登徒子,無賴。”青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是擔心,“都這時候了,還在口花花,總有一天你會死在這上面。”
“我不要死在你上面。”
裴紹卿笑道:“我要死在你下面。”
這下青玄真吃不消,紅著臉跑開。
……
開耀元年三月初八日,李治駕崩。
皇太子李顯靈前登基,改元嗣圣,尊武則天為皇太后。
按天皇遺詔拜侍中裴炎為中書令,與尚書左仆射劉仁軌并為輔臣,不過遺詔還有這么一句,凡大事須決于皇太后。
言下之意,大事得皇太后說了算。
國喪期間,神仙居也是關門歇業。
直到過了足足二十七天喪期之后,一切才又恢復如常。
這天一早,裴紹卿正在守捉司后院享用長矜做的早食,已經晉升內寺監的高凌松忽然親自趕到守捉司。
“裴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