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畔一人,搖頭道:“《笨說》尤有些端著;不若《說笨》,更親切通透。”
一眾大能,盡皆稱善。
楚寧徹底繃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
但無心插柳,這大笑,卻更令在場諸位心折。
他們都聽得出來,楚寧的笑,并非破解了偈語,得到一篇《道經》的歡喜。
這是純出天然,聽聞諸位關于“孫笨”之名的解空論之后,發自內心的痛快笑意。
眾大能捫心自問:若易地而處,自己做不到如此地步——
將天大機緣拋在一旁,道心之中,一任自然!
難怪此人有此福分。
靈光一閃,楚寧忽然有了主意。
他朝著四下一陣拱手,朗聲道:“某計較已定。這一卷真經,當與諸位分享。”
一語落下,石破天驚。
方才還是言笑晏晏的太閣之上,瞬間變作深谷般寂靜。
楚寧悠悠道:“孔陸大道尊立下太閣逍遙會,豈不是為了吾等這般屹立于一界巔峰的人物,能夠打破現實中的利益關聯,向道而行?再者說《道經》本是道術大宗,并非具體的神通絕學。各自觀之,隨悟性機緣不同,所得想來也大有分別。”
楚寧心理素質極佳,又兩世為人。潛在心理優勢,并不比這些當世大能為小。此刻心中的緊張徹底散去,發揮所長侃侃而談,果然是如假包換的高人風采。
“道友高義。”
“道友境界高遠。”
“道友念頭通達純明,吾不及也。”
一眾人元大能,齊對楚寧,深深一拜!
饒是楚寧心性再佳,也感到十分愜意,一種走向人生巔峰的感覺油然而生。
穩住心神,楚寧微微一笑,道:“且慢言謝。某尚有一事,勞煩就近方便的道友,助上一臂之力。”
立刻有人言道:“道友直言無妨。”
楚寧悠悠道:“半月之前,某偶然經過正元洲陸龍武方國鑄劍門,見此宗正經歷一場入門試。當中有一年輕弟子,姓楚名寧,資質欠佳,落選于試。但某卻以為此子頭角崢嶸,前途遠大;氣運幽遠高妙,兼與本人性相極為相合,便有援引入門之意。”
“只是本人身處密修法門之中,二百年內,不宜與之相見。所以,要勞煩哪一位就近的道友,加以照料。”
話音一落,只聽一人道:“正元洲陸龍武方國么……好說。如我并未記錯,龍武方國治下諸宗,入門試并未結束。五日后便是‘特選會’,叫他去報名便是。”
他身畔之人笑呵呵道:“單留下姓名,只恐巧合。道友雖不宜與之見面,但以‘攝夢法’傳下一句口信,方才妥當。”
楚寧抿嘴笑道:“道友所慮甚是。我傳他一句口令:‘林黛玉倒拔垂楊柳;薛寶釵拳打鎮關西。’道友遣使問出上句,若有人對出下句,又姓名相同,便是某所寄托之人了。”
那人念誦兩遍,詫道:“這兩個力士的姓名,倒也……別致。不過生僻些也好,不虞被人冒認了。”
他身后一人道:“這有何奇。許是孕婦妊娠之時,庸醫誤斷男女,提前登名入譜。誕下孩兒后,男子女名,女子男名,便雌雄莫辨。”
楚寧笑意盈盈,心意一動,“逍遙令”浮現掌心。
他原本還擔心此物形狀與旁人不同,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但是此刻此物浮現出來,卻已然化作和眾人一般的玉笏之形。
太閣之上,所有人皆是靈體,無論是物物傳遞,還是道術傳承,皆通過這枚逍遙令為媒介完成。
楚寧心中早有確切感應,他境界雖低,卻無礙于此寶之發動。
心中字跡凝形,傳渡于這玉笏之上。
所有人依次上前,取自家玉笏與楚寧之符作一觸碰,自然得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