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人心深如海卻故作豪爽，滿口仁義道德腹中男盜女娼。
但世上也有人四海敞亮，句句雷音，落子無悔。
石忠奎顯然是前者。
楊開烈會是后者嗎？
從底層走來，經歷可謂詭異的顧海濤不容易信任人，他目前還不確定。
但他確定一點，那就是目前楊開烈并不能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
那就先受著唄。
于是他問：“那么楊總長，請問接下來您怎么安排我呢？”
“不急著為你上司復仇？”
顧海濤苦笑：“一人一槍形單影只，能有什么用？當時我在五區時，敢崩費國軍也是因為我背后有整個七區支撐著而已。”
“這話實誠。”楊開烈頷首，有心要再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卻又咽下。
而后他舉杯：“小子，干了吧，然后你就且在這里待著，等仗打完便送你去讀書。”
顧海濤一驚：“打仗？”
“老子親提大軍至此，難道是為了顯擺不成，石忠奎既上臺白家再無后顧之憂，假以時日必定要聯合他們對我下手，既然這樣我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今日，老子就要先打疼他們的先鋒。”
楊開烈將空空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頓，須發怒張的喝道：“來啊。”
“在。”
“令，本部空軍先行，即刻全員出動，轟炸五區臨境機場，本部炮兵團同時打一千基數炮擊。”
“是！”
“令，十一軍彭朝林按預定計劃從澤東，二十七薛丁山從澤西，于十五分鐘后聯合本部一起，向五區發起地面進攻。”
“是！”
軍中令行禁止。
外邊很快響起山崩地裂的炮擊聲。
桌面的酒杯開始搖晃之際，六區空軍傾巢而出，鐵鷹的羽翼遮天蔽日。
緊接著，工程兵部隊開始推進。
發動機的轟鳴中，黝黑的鋼板橋跨越沼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延伸再延伸。。。
跟隨在楊開烈身邊的顧海濤現在穿上了六區的軍裝。
軍銜上尉，職務副官。
他坐在一輛軍車的副駕駛，穿梭于鋼鐵洪流之中，心潮澎湃。
因為顧海濤見過的警隊的武裝，和這樣的強軍相比，簡直如同兒戲。
片刻之后。
軍車在隊列前端停下。
楊開烈自己推開車門下車的瞬間，附近的士兵們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不知道總長親臨一線。
楊開烈利索的爬上車頂，摘下軍帽向前揮動。
無需多言。
鋼鐵洪流中猛然迸發出強烈的歡呼聲。
歡呼聲由遠及近，如同雷聲滾滾而散，接著又一片喊聲響起：“前進，前進，向前進，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轟轟轟轟轟。
伴隨軍歌的，是五區機場響起的密集的爆炸聲。
楊開烈問激動的都有點打擺子的顧海濤：“看到如此一幕，想說點什么嗎？”
顧海濤大聲道：“氣壯山河，大丈夫當如是！”
“幾把童子雞口氣還不小。”楊開烈扒拉下他的腦袋：“老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手上已經不下五條人命，好好學著點吧。”
顧海濤一愣，道：“報告總長，卑職手上已十幾條人命了。”
楊開烈無語半晌后，忽然對天豎起中指，也不知道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