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下臉。
她被我的樣子嚇到了。
“你你你你你!”
她拿手指著我,說不出話來,指甲里都是臟泥,眼角還有眼屎沒擦,鼻子中部是一道鼻涕疤,一縷粘稠的鼻涕在我的注視下淌了出來。三秒后我看不下去的扭過頭,拉著手里的韁繩讓牛拐彎,我盯著牛尾巴說,“我討厭挨打。”
“你,你說這干嘛。”
“你喜歡被你娘打嗎?”
袁關娘立刻搖頭,好像晚了一步就要挨打。
“推己及人,我也不喜歡,所以你不能打我。”
小言在我手上給我講故事。
用的全是鷓鴣的小篆體,和不周國的篆體幾乎一樣,就是個別字有差別。我一來當打發時間,二來學認字。
“你在看什么?你手里有東西!”袁關娘突然湊過來。
見我握緊手心,她不依不饒要掰開我的手看。“給我看,我要看。”她固執的扯我的手指,我不抬手她就張嘴要咬。我按住她的額頭,把那只手伸出來。
干干凈凈,除了新添的五個繭子。
“東西呢,你藏哪兒了?”袁關娘不相信,又扯著我的袖子翻找起來。我的視線被擋住,驚險的和一個路人擦衣錯過。那路人上下看我一眼,就破口大罵。
“沒有什么東西,你看錯了。”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讓她別亂動。
她好像最怕我這樣,果然老實了,可是嘴上還逞強,“誰,誰稀罕看,一定是蟲子。長滿毛毛的蟲子。惡心死了。”
“哼,是啊,一只討厭蟲。”
“你說誰是討厭蟲?你罵我!我要告訴娘!讓她狠狠教訓你!”
“說起這個,前天你娘發現雞窩里少了三個雞蛋,誣陷是我拿的,罰我刷了一夜的恭桶,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什什么誣陷,明明就是你貪吃!”
“我知道是你,你把雞蛋藏在一個舊花瓶里,已經偷偷吃了一個了。”
“我才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
“說謊話的孩子會被神明發現,他們都看著呢。如果我告訴你娘是你偷的,你猜你娘會不會罰你和我夜里一起去河邊洗衣裳?”
“我,我沒偷,你別想賴我身上!”
我笑了一聲,問她識不識字。
“當,當然,我爹可是讀書人!”她瞬間趾高氣揚的說。
“那就太好了。”我說著,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
“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問她,“你相信神明嗎?接下來神明要斷案了,他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交代。”
“瞎,瞎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