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姑娘,你怎么還是男人打扮?懷若有和你寫過信嗎?上次我寄出去的信他一直沒回,我懷疑他出事了!雖然他不是鉆牛角尖的人,可我還是怕他想不開尋短見啊!”
“龐大公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問。
這些日子以來,我只和黑子聯系過一次,還是剛到長安的時候,只是報了平安。黑子也說了保重之類的話,我們兩個再沒有聯系過。
“你不知道?懷若的父親不久前病死了。他的繼母后來做了那個姓袁的小妾,他弟弟小寶也得天花死了。”
什什么?
“這個我不太清楚,懷若的骨肉血親,只剩下一個不管事的大哥,和那個除了力氣什么也不懂的弟弟。而且他們都不在家,以后那個家里就只有壞若一個人了。唉,為何總是這樣,偏偏給懷若雪上加霜呢。我本打算讓懷若來長安的,可祖父攔住我,說他不會同意。可我還是私下給他寫了信,他寫過的文章我讓大將軍看過,他不在乎懷若的腿腳問題,有接他入府做幕僚的打算,可懷若一直不回。我便想著也許他會跟你聯絡,可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起來對我失望透頂。
不過一個多月的光景,他家里竟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
幸好身邊還有方小海能陪著,陸夫子也不會不管他的吧?可我想起他那性子,龐如玉說他不鉆牛角尖,這話委實錯了,他何止鉆,他是最容易鉆的,只是他掩飾的很好,有“粉飾太平”的習慣。一般叫人看不出罷了。
怎么就發生這種事了呢。
親人手足先后離世,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八字姑娘,我打算去找懷若,你要和我一起嗎?”龐如玉說到最后問。
我抬眸有些訝異。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回去?”
我好不容易來到長安,好不容易。
他聽到這話比我還要訝異,“懷若幫了你這么多,現如今他家逢變故,難道你忍心置之不理嗎?”
“龐大公子這話說的奇怪,事情已經發生,做什么都是徒勞,況且我早晚要走,何必回去。”我道。
龐如玉被我氣到,連說了幾個你字,“懷若從不求人!他那么驕傲,你知道什么?!可他卻因你求了我們龐家!你說他心里怎么想的?”
“他把我當好友,當知己。而且我那時處境艱難,黑子心善,換了任何一個人,他都會幫忙的。”這話不假,以黑子的脾氣,的確如此。
“你!”
龐如玉好像逐漸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會被我氣死,順了順氣又說,“……我承認,你說的不假。可既然你是懷若的朋友,那朋友落難焉有袖手旁觀之理?”他說完自作主張,“明日辰時我就派馬車來客棧接你。”他直直看我,滿眼寫著“你不去也得去”的威迫。
我沒說話。
我卻也沒走。
我又回客棧歇了一夜。我讓小人兒去查探,她找了一圈兒也沒見到人。最后找了一整夜,終于發現了黑子,他竟然被關在縣衙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