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初冬時分，有了些寒意，但是兩人此刻心中一片火熱，一杯啤酒下去，透心涼。
“大春，你知道我現在是什么心情嗎？”
放下酒杯，于海明對宋茂春說了句。
“啥心情？”宋茂春夾了筷子豬頭肉，隨口問道。
一盤蒜泥豬頭肉，一碟老醋花生，一盤土豆絲，一盤辣炒蛤喇，外加幾串烤肉。
很簡單的幾個小菜。
這些年，兩個志同道合卻又郁郁不得志的人，經常在一起喝酒，每次都是這幾個小菜，然后啤酒一桶一桶的喝。
這個小飯館，兩人也是常客了。
跟這邊的老板還有不少食客，都挺熟的。
“害怕。”于海明說了句，又倒了杯酒。
宋茂春沉默了一下，然后嘆了一聲，說道：“我也害怕。”
于海明看著宋茂春，端起酒杯又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抹了把嘴，說道：“我真的害怕，這只是一場夢，然后明天醒來，又得為資金的事發愁。”
宋茂春搖頭一笑，說道：“我也不敢相信啊，我是生怕明天老劉再給咱打電話，說出了點意外，投資的事取消了。”
于海明說道：“是啊，你說這位李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茂春凝眉沉思一番，然后搖搖頭：“看不懂，你要說他想穩扎穩打的搞足球吧，他上來就要建一個世界最大的體育場，還說什么，百八十億的，隨便建行了，訓練基地也要求按最好的標準建造。這哪是穩扎穩打啊？簡直比亨泰還要豪橫啊。可你要說他急功近利吧，他又不要求成績，也不像亨泰那位老總那樣，喊出什么幾年沖超幾年奪冠幾年奪亞冠一類的口號。我是真搞不懂李東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了，莫非，他真的是單純的想振興足球？”
于海明說道：“我覺得啊，咱們也不用去管李總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李總投資這么大，又是投資百億建體育場，又是給咱一百億讓咱發展青訓和球隊，你說，咱要是不干出點成績來，那能行嗎？”
宋茂春點點頭，說道：“肯定不行啊，要是這樣還干不出成績來，那干脆卷鋪蓋滾蛋行了，以后也別在足球圈里混了，沒那個臉。”
于海明說道：“就是這么說嘛，所以，雖然李總不對球隊的成績有要求，但是，咱倆自己，得有要求。不說別的，以后咱們球隊在世界最大的體育場里踢球，各種設施都是最好的，結果呢？場場輸球，動不動就被人踢個幾比零幾比零的，那像話嗎？丟不起那個人啊！”
宋茂春贊同道：“嗯，你說的對，你說吧，你想怎么干？”
于海明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咱們從乙級聯賽開始踢，一年時間，必須沖進甲級聯賽！”
然后又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進入甲級聯賽之后，兩年時間，必須沖進超級聯賽。”
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說道：“進入超級聯賽之后，三年時間，必須奪得亞冠冠軍。十年后，我們要交給李總一支，冠軍球隊！而且是一支有著完善青訓體系、先進管理制度、現代足球理念的冠軍球隊！”
宋茂春聽了這話，眉頭微皺，沉思一陣，說道：“一年沖進甲級聯賽，這個倒不是太難，從你那邊抽調幾個不錯的隊員，我這邊也有幾個好苗子，再引進幾個，踢個乙級聯賽還是很容易的。兩年沖超，這個也不是沒可能，無非就是花點錢，引進幾個有實力的球員，甚至，引進幾個外援，也能做到。但是三年奪亞冠，這個就有點難了。那就必須引進幾個世界頂尖水平的球員了，可是按照現在的這個趨勢，以后國內球隊引進外援，價格肯定是越來越高，一位外援，薪水一年幾個億都打不住啊，三到五名外援，這一年下來，就得一二十個億的工資，再加上轉會費。李總只給咱一百億的預算，還是十年的預算，照這個花法，只怕撐不了兩年就沒錢了，總不能再去跟李總要吧？何況，李總已經明確提出了，不對成績有硬性要求，咱們卻為了成績，大手筆投入，只怕李總也不會答應的。”
于海明說道：“所以，咱們不能學亨泰，單純的靠買人、靠引進大牌球員去贏球，咱們得靠自己來培養。”
宋茂春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自己培養？這能行嗎？”
于海明說道：“怎么就不行了？老子當年是亞洲第一前鋒，怎么就不行了？咱們當年是什么條件？他們現在是什么條件？老子能行，他們憑什么不行！老子還只是個亞洲第一前鋒，他們就必須超過老子，成為世界頂級球員！你那邊那幾個不錯的苗子，像馬勝霄、任成龍、方銳，還有那個叫什么的，黑不溜秋那小子，這幾個小子，不論是意識還是技術，還是身體素質，都比我當年強多了，正兒八經的培養培養，三五年之后，這幾個小子絕對不比外援差。有這幾個小子做班底，再引進幾個有實力的內外援，尤其是這個外援，咱不看他名氣，只看實力，去南美那邊引進，還有歐洲小聯賽去引進，也花不了多少錢。我還不信了，咱跟世界頂級球隊，或許有些差距，但在亞洲，奪個亞冠，能有多難？恐這個恐那個的，恐特么個蛋！”
于海明越說越激動了，最后幾乎是拍著桌子大聲咆哮。
宋茂春也被于海明這股不服輸的勁給鼓動了。
當年踢球的時候，于海明就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不管是面對什么樣的對手，于海明從來沒有認輸過。
這才一步一步成為了亞洲第一前鋒。
宋茂春認真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沒錯，那幾個小子，各方面的確是比咱們當年強多了，其實我也挺看好那幾個小子的。”
于海明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不光是那幾個小子，在他們這個年齡段，咱們國內很多球員，實力都不弱，在亞洲范圍內，絕對是頂尖水平。可是慢慢的，訓練水平跟不上，聯賽水平跟不上，尤其是學了些不正之風，一個個的都不行了，跟人家的差距也逐漸拉開了。正好，現在李總也支持，我就想著，咱們一定得把這個青訓搞好了，從小就要給他們灌輸先進的足球理念，接受先進的技戰術訓練，咱們得請外教，高水平的外教，最好是直接在國外建立一個訓練基地，把孩子們都送出去，讓他們在國外接受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