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殺了,再將這些等同于定時炸彈的親人留在濟南城,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將人遠遠送走,不讓他們有機會搞風搞雨,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也未嘗不是個辦法。
可不成想,在聽到毛正梁這話后,躺在床榻上的毛貴看著他,卻是不由搖了搖頭,“梁兒,記住,你在此事并未做錯什么。
錯的是劉珪。他既然都已經從你的口中知道為父可能有難,卻還不敢擔責,這就是最大的錯。你殺的好,他就是該死!
再說,當初你殺他時已經為他扣下了通敵之罪,那現在有豈能赦免他的家人?斬草除根,劉珪既然死了,那也就讓他的家眷下去陪他吧。
這樣,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到底是能在亂世之中割據一方的梟雄,較之心狠手辣,毛正梁顯然差的太遠了。
所以在聽到毛貴平淡無波說出這樣一番話后,對于如今的世道,毛正梁也就不禁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印象。
‘亂世之中,人如草芥。這話,果然不虛。’
“行了,別多想了。”不想讓兒子在這上面太過糾結的毛貴不由直接擺手打斷了毛正梁的思緒。然后便不由道:“來,扶我起來,為父好上個茅房。”
“啊!”毛正梁一愣,“父親,于先生說了,您這兩天最好別下床,省的傷口裂開。您干脆就直接在床上方便吧,我給您去拿夜壺。”
“這,行吧。沒想到勞資這么快就輪到讓兒子為自己端shi倒尿了。”
年僅四十的毛貴不禁自嘲一笑,不過對于自家兒子的這份孝心,卻還是感到十分欣慰。
所以,也就在毛正梁這樣親力親為的伺候了他兩天后。在四月初四的這天晚上,毛貴卻也就不由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正梁,看來為父以前的確是有些忽視你了。
你長大了,不在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也能夠為我分憂了。而如今的山東西道,正好還缺個元帥。
我想讓你補這個空缺,去益都,幫為父分擔一些軍務,你覺得如何?”
“去益都?”毛正梁聞言沒有歡喜,反卻不由皺起了眉,“可父親您的身體?”
“行了,為父還用不著你擔心。區區一些皮外傷,死不了。倒是你,去益都后,可要用心做事,別把事情搞砸后再讓我給你擦屁股。明白嗎?”
“哎,是。孩兒明白了。”
山東西道元帥,這擔子可著實不輕。
因為按照行政區的劃分,山東西道足有一路八州二十七城,人丁過百萬。因而毛軍在這里的兵力,也足有四萬人。
僅從兵力上看,山東西道元帥所統帥的兵力甚至超過了陳猱頭。
所以當毛正梁從毛貴的房間中走出后,前世時不過就因上學做班長而管了些人的毛正梁,也不禁是即欣喜又緊張。
畢竟這可是管理足足四萬兵馬的大官。說不激動,那顯然是假的。
因此,當他躺在床上時,整個人也就不禁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直到很晚,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