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直不隆通的問李氏:“娘,聽楊秀秀說你和爹要把我許配給她哥哥、不是真的吧?”
李氏愕然,這才意識到大女兒的臉皮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厚得多:“這話你怎么能說得出口呢?”
柳桃揮揮手:“有什么不能說的!娘,我可說清楚了我特別特別討厭楊東云,你千萬不要把我嫁給他,我絕對絕對不肯嫁到他家去的。”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特別特別、絕對絕對,李氏也不能把她的話當成玩笑,試探著問:“這楊哥兒和你無冤無仇的、平時他在前面和你爹讀書也不多見面,你怎么就這么厭惡人家?你說說你倒是喜歡誰?”
李氏聽到“我喜歡小春哥”居然不太意外,只嘆氣:“現在是我們娘倆私下說話,桃兒你可千萬不能在人前這么說,更別讓你爹爹聽到了,要不然你爹會打斷你的腿。”
柳桃有點生氣:“小春哥比楊東云好多了,我為什么就不能喜歡他。”
李氏頭痛,自己大女兒顯然不待見楊家,其實她和李媽私下說楊小哥看上去“吹口氣就要倒似的、可憐見的這般身子骨要怎么熬到舉人老爺”。楊子云經年累月呆屋里讀書、飲食又稀薄,因而個子不高人又極瘦,跟片葉子似,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帶青的白。
柳仲生自然是訓斥李氏頭發長見識短,做了官的自然有人給你當牛做馬,粗活何需動手。
但不管怎樣,一個秀才的兒子,未來的秀才甚至舉人老爺,比李春要體面太多了。李氏琢磨出第一步就是要讓大女兒和李春疏遠,成天纏在一起不像話,女兒眼里就看不到別人了。
院子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笑聲,李氏停下手里的繡活,看著安安靜靜坐在自己腳邊的柳葉和楊秀秀,再看看一個沒人的空繡架,一陣習慣性頭痛。
或許是大女兒養得太隨性,小女兒就管束起來了,今年滿七歲的柳葉長成個乖乖兒性子,繡花已經很有個樣子了,和李氏像了個十足。柳桃卻坐都坐不住,這不,在院子里跟馮嬌嬌踢毽子。
“她干嘛老來你家啊?”馮嬌嬌撅著嘴問。
“是我家飯好吃吧。”柳桃毽子踢得好,一邊說話一邊把毽子踢過頭頂又反身接住,都不喘的。
“不要臉,我都沒有來這么多回。”馮嬌嬌想著竟然有人比她還多吃了小桃家的飯菜,就怒得捏緊拳頭想揍人。
當馮嬌嬌得知柳桃突然和楊秀秀好起來,跑來聲淚俱下聲討柳桃的薄情寡義。柳桃發誓是楊秀秀自己貼上來的:“我也很煩她啊,她自己家里不能繡花嗎?總拿到我家來繡,偏我娘還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