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想你好啊,想你的心愿能實現。楊秀秀說她哥哥念書很厲害,你要能跟著他識字不很好嗎?”
“我的心愿——”他摟緊她,我的心愿就是小桃你。他說不出那些復雜的心緒,情感和身體的變化,自卑與自厭,絕望中卻猶抱著一絲希望。
重歸于好的結果就是柳桃整整控訴了一個時辰他多么狠心、竟然一個月“我不理你你也不主動來找我”,李春忍不住說一句“沒有一個月,我在樹上畫了道的,只有二十七天”。
柳桃聽了更氣、對著他肩膀咬一口:“你還每天記日子、你都知道這么多天了不見我。我、我恨死你了。”
“我見了你的,重陽節那天你們去東山,你穿件黃色的衣服,頭發上別了一朵紅花,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有你和李媽去太平橋,你穿的是那件藍花衣,一張臉從頭到尾苦著不高興,我好擔心你病了。”
柳桃聽到他這樣遠遠看著自己,又是歡喜又是難過,嘟囔著“你真傻”,滿溢的情緒無法宣泄,她就真個像只貓仔一樣咬著他的肩、他的胳膊,糯米小白牙咬出細細的印子,倒也不怎么疼,只有些麻癢癢的。
“你有本事再推我呀。”地上冷硬,柳桃跪坐在他腿上,摸著他的腦袋,他發質粗硬,頭發又短,刺刺的撓著她嫩嫩的手心。
她像一只撒賴又撒嬌的小潑貓。李春笑著任她鬧,覺得現在再美滿不過。
“聽說你還和人打架了,這是弄傷的嗎?”柳桃用帕子擦擦他的臉,又按一下他顴骨處還有一抹青痕“你干嘛那么兇,以后別和人動粗。”
他應著,微微嘆口氣,幸福把胸膛塞得滿滿的,就像走丟了的狗找回了主人。柳桃恍惚他頭頂撲啦撲啦扇著兩只耳朵,一根尾巴也拼命的搖著,就又笑著摸著他的頭。
“小桃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李春贊嘆道。
柳桃今天是先去祝賀了周甜兒,因而打扮了一番,天氣涼了她穿的是件水紅色的夾衣,頭發也叫李氏給她梳個新樣子,不像平時都是雙髻,而是凈發分股盤結再合疊于頭頂,有個好聽的名兒喚百合髻,插了一把小小的半月形木插梳。
說著說著柳桃又想起剛剛在周家花園的風波,不由重重一口咬在他肩頭、惡狠狠的道:“你惹了什么事你知道嗎?”
李春傻傻的看著她,聽著她指控一張臉漸漸漲紅了,想起那個倒霉催的楊秀秀又有些心虛,他本來膚色黑,難得看出臉紅,可見是真急了。李春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沒有---小桃,你相信我、我真沒有,我發誓我連你說的這個人都沒印象。”
白七爺和人的荒唐比賽轟動一時,柳桃聽周甜兒和馮嬌嬌添油加醋了一番,她們和那個被罵哭的女孩都在現場圍觀了,馮嬌嬌還是在滿香樓里聽說有熱鬧、拿西洋千里眼看的。
不少少女心被那個水里鉆出來的矯健少年弄得蕩漾了,尤其是想起他和柳家大姑娘那么親熱,有種奇怪的“既然柳桃可以、當然我也可以”的想法。
李春受了傷,心思又重,壓根就沒注意這些天圍著漁船來買魚的小娘子們多了起來,那個在宴席被馮嬌嬌罵的小娘子還給鼻青眼腫的他送過藥,可他前有楊秀秀之鑒,只看見年輕女孩子靠近他就避之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