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試探的伸出細細的手指,一點點的摩挲著他的掌心,熱熱的,粗糙的手掌,感覺一點一點真實起來。“你···你···”柳桃眼淚又流出來。
眼淚都被他仔細的吻干:“小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現在都沒關系了,我回來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柳桃只掉著淚,太多的話一時無法訴說,唯有眼淚。
早上柳桃先醒,畢竟床上多了個人,淡淡的天光中她幾不能置信他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在被子里面、一個在被子外面,額頭抵著額頭,手握著手。倆人昨天說話一直說到了三更天才睡去,柳桃眼睛都睜不開卻不敢睡,生怕自己一閉上眼睛這就是一場夢而已。
李春說小桃不怕,就連著被子一起摟住她,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入睡。
李春睡在被子外面,他雖然身體強健但久留熱帶,初回江南九月秋夜涼如水他身子也不禁有些弓起,如此就與柳桃偎得更緊。柳桃去推他的胳膊,他一只胳膊橫在被面上,壓得自己沉沉的。但這重量才真實感受到身邊人不是幻影。
柳桃推不動他,就脫出一只手,纖細的手指按上他的面孔,描繪著他眼睛、鼻子、嘴的形狀。他五官并沒有多大改變,只是整個人完全長開了,體格健壯,大約是風吹日曬的海上日子過久了皮膚粗粗的,膚色更是蜜也似的深。
頭發還是絞得短短的,一邊耳朵上穿著一枚金環,一邊墜著一只很小的銀鈴鐺一邊卻是墜著一枚銅錢。
柳桃撥弄著鈴鐺,只有指甲蓋大,已經很舊了,花紋都已經模糊不清,芯子也沒有了,不會發出聲音。
小春哥我本來想把這鈴鐺給白糖糕帶的,現在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頭繩上的,你可別弄丟了。
那年自己十二歲,如今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日子怎么就這么快,這枚小鈴鐺他帶在身邊都六年了。柳桃回憶起自己那脆生生的聲音,回憶起又白又胖最后丟失了的白糖糕,回憶起他是怎么答應自己的。
不會,死也不會弄丟。
柳桃扯來扯去的把李春弄醒了,他眼睛長得十分漂亮,睜眼的一瞬間如朝陽初升,滿堂生光輝。
“小桃,你還在,真是太好了”李春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散,聽著叫人無端端身上發熱“我總是夢見你,夢里也這樣對我親熱,可醒來什么都沒有了。后來我都不太睡覺,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誰對你親熱了”柳桃撅著嘴。她是趴在他身上的,聽到他笑了,縱然隔著被子也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想來十分愉悅。
他聲音也更柔軟了:“當然是小桃了,除了小桃我不要跟任何人親熱。”這聲音中的魅惑之意完全不應該是個男人該有的,而且還是個如此硬朗的男人。
柳桃默念著要自己不受其惑,伸手又玩著那枚銅錢,好奇的問:“小春哥這是跑船的人的習慣嗎?是求海神保佑嗎?”
“不是啊,這是你送我的壓歲錢啊。”他又笑起來,語氣充滿了懷念“那時你還好小好小,給我一個紅包要我壓在枕頭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