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這天把完脈以后跟燕候稟報:“恭喜侯爺,大公子的病情很快可以控制住了,血瘀之癥沒法短期內根治,只要堅持輔以藥浴,再服用化瘀的藥物應該以后不會發作了。但是仍然切記不可大喜大怒。”
燕侯點點頭,示意大夫下去領賞。至于大喜大怒,燕云已經頗有些絕望的領悟到了他這個大兒子的心情就是栓在婦人的腰帶上的。他站在院子里心情復雜的瞥著窗戶,只見影影綽綽倆個人的腦袋依偎在一起。
想起那模樣兒還挺甜美的小娘皮卻響亮的一巴掌直接打在男人臉上,燕云齜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氣,仿佛是扇在自己臉上。燕云控制住自己沖進去揪燕曦耳朵對他咆哮男兒當自強的想法,從兒子這邊下手是不行的了,還是要跟這個小婦人談一談。
燕云捏了捏眉心,煙煙根本沒這跟人周旋的本事,還得麻煩羅二娘。
幽蘭院本是盧溪月住的外院,狹小又破舊,燕云的意思是叫小倆口挪個地方,好好安置,一家人也親近親近培養培養感情。羅碧城倒是瞬間就領悟到燕侯的意思,可侯夫人聽說要騰個好院子出來心里吃味,扭著帕子哼哼唧唧,一會兒說東院太舊,羅碧城問西邊如何又說西苑太空,沒來得及布置。總之羅碧城耐著性子翻遍了都不合適,最好這天上掉下的便宜兒子住外面去。
柳桃倒是巴不得,這又有人來請時她就意識到了以后的生活該是多么繁瑣乏味,一家人說話得這么請來請去,而不是直接扯著嗓門叫兩聲就好了。
當柳桃走進侯夫人理事起居的暖陽院,先看到了個熟人,直接叫出來“羅夫子?!”
羅碧城的吃驚也不比她小、甚至還大一些,柳明玉的姐姐不是死了嗎?等等,叫斑管去請的是燕曦長公子的侍妾啊。
看到自己被忽視了侯夫人柔弱的嘆息一聲,她好奇的打量著柳桃,然后歪著頭對羅碧城說:“咦,你們認識的嗎?哎,她是不是跟你帶來的那個小姑娘長得很像呀。”
尚呆滯住的羅碧城腦袋轉得飛快,第一要點就是穩住這個柳小娘子,自家姐姐那個大驚小怪的德行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內情,于是搶道:“柳娘子,長公子歸家是大喜之事,今晚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
柳桃也乖覺,只點頭答應了,羅碧城又對斑管使個眼色,斑管笑瞇瞇的帶柳桃出去,說是侯夫人給柳娘子準備了好些衣物首飾。等柳桃從斑管嘴里得知到羅夫子和侯夫人的關系,而侯夫人和盧溪月的關系,現在再加上自己和李春,內心滿滿只剩下一句話:這個家真亂。
一會兒羅碧城把姐姐安置好了抽了個空到偏房,斑管見她進來連忙起身站到屋子外面去守著。倆個聰明爽快人說話就簡單多了,三下五除二把各自情況一核對,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除了感嘆命運也別無詞語。
羅碧城怎么也想象不出燕曦就和自己在同一個地方生活了十來年,而這個柳大姑娘到底是要感謝她對燕曦不離不棄呢還是不齒她和男人私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