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扭著脖子說:“姐姐你那些奇怪的想法我不懂,我只知道女子應該從一而終,孝敬爹娘,伺候夫婿,撫養子女。我本來就配不上月哥,他是官家少爺出身,文采又好又風度翩翩,現在還做了官,說實話他肯給我一個名分我就很心滿意足了,更何況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柳桃怎么離開柳葉的院子自己都不知道,一路上暈暈乎乎的。孝敬爹娘,伺候夫婿,撫養子女嗎,這三條似乎自己哪一條都沒做到,自己于女子這一道是不是做得很不稱職?
李春見到柳桃嚇了一跳:“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哎,等會兒再過去。我就是想你了,回來看你一眼”柳桃恍惚對他一笑,主動抱住他,把臉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李春受寵若驚,靜靜抱著她也不說話,良久良久柳桃覺得力氣回來了一點兒:“小春哥你不煩我嗎?我又沒伺候你,平時都沒給你端茶送水的,還老兇你,這么多年也沒給你生小娃娃。”
“說什么瞎話,我娶你又不是找丫鬟,你對我已經超好了,就我這種有一天沒一天的你都不嫌我。至于小孩什么的,你想想要生出個小葉兒這樣不省心的或者我自己這樣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柳桃靠在他懷里,回憶起當初倆人在江神廟離別時明知很有可能倆人再也見不了面、而他也沒有對自己做什么。而他回來后在拜天地之前一直堅持分房睡的,那時自己還嘲笑他裝模作樣,如今才知道這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愛意的表示。
不僅僅是疼她寵她,也是珍而重之的尊她敬她。
這樣她才不是他飯余茶后的消遣,也不僅僅是他欲望發泄的渠道,·才是和他平起平坐、擁有對他有同樣權利的妻子。
柳桃甚至想,要是那次自己真的被小甲欺負了,他會怎樣呢。
“你發生和柳葉一樣的事?你怎么會有這種傻問題?那就是我該去死,我沒保護好你讓你被人欺負了哪里還有臉活著。”李春抱緊她“小桃,你記住了不管出什么事,我都要你活著。”
這話好熟悉啊。
遙遠的初春,霏霏細雨,春寒料峭,江神廟里十六歲的少年和十四歲的少女緊緊摟抱著,少年的眼淚流滿了少女白凈的頸子,低聲說你能等我就等,要是不能等我——我只要你活著,別的什么都不在乎。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不要自己為他守身,只要是能讓自己處境好一些而不用考慮他。可就如同他為自己挖心挖肺,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為他牽腸掛肚。
·······
盧寶珠完全沒意料到如此大獲全勝,覺得五臟六腑都熨帖了,不過她仍然不敢回自己已經空蕩蕩的院子還是厚著臉皮住到暖玉院去了。
這廂夜已經漸漸深了,燕云的長隨卻稟報他姨奶奶身邊的斑管帶了信來,說是有很重要事稟報。“我家太太兩日后就啟程回去了,現在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斑管低頭稟道。
燕云皺著眉看著羅碧城的紙條,本來說好一起走,借著他的官船到了江南羅碧城自回就是,現在怎么突然一個人要走。紙條上羅碧城很是干脆利落的請燕侯借她一萬兩銀子,言明是用來了結一些事情,她回到青湖府就還,末了還加強語氣的提到燕嵐,說就當看在燕嵐面上請侯爺一定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