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媽媽回稟:“所以這些天給您上的飯菜都是按夫人所用的份例,只是每次減少一葷一素兩個菜,燉品少一種。”
“你的意思是我吃了很多銀子?可我這些天就吃了些什么魚皮雜碎,我還以為是因為侯爺夫人走了府里節省了呢。”柳桃也驚訝了。
管事媽媽大呼冤枉,取來菜單給大少奶奶過目。她瞟一眼:“你念吧,我好些字不認識。”
這,這倒是個痛快人。媽媽于是一道道菜念起來,“停——”柳桃叫道“這含春侯新治月華飯是什么?而這炙滿天星含漿餅又是什么?我完全沒吃過呀,還有什么是‘撮高巧裝壇樣餅’?而鳳凰胎,水晶膾,蝦腐,這些又是啥?”
等她聽到鳳凰胎就是魚白,而當她再聽清楚什么是魚白幾乎沒吐出來,為何侯夫人愛吃這樣的玩意?!吃魚不是為了吃肉嗎?媽媽說因為鳳凰胎最是滋補,所以侯夫人三天要吃一次。
而水晶膾還蠻簡單的,就是魚鱗凍嘛。柳桃越聽解釋越氣,總之就是魚皮魚鱗雞爪鴨腳蝦腦殼這些東西做出來鉆犄角的菜再配個聳人聽聞的名字,還特別貴。下人反而質樸吃著主人不要吃的雞胸肉、魚腹肉等。
“以后我來制定菜單。”柳桃決定了。
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面對著大少奶奶的“肉沫蒸蛋”“咸菜炒雞蛋”“咸菜蒸方肉”“清蒸魚”“干炒菘菜”廚房提出了抗議——他們不會做,尼瑪他們一手精湛的技藝不是為了做這些平民菜的啊!
柳桃是個從不為難別人的好女人,她很痛快的把家里一些這也不能做、那也沒做過的仆傭全部打包、送他們去京城,“我會寫信告訴侯爺你們沒錯,不是我趕你們的,只是你們留著沒用,我不想白白發你們月錢,去京城好好服侍夫人、叫夫人發你們月錢吧。”
然后并不聽他們的哭喊解釋和懺悔保證。
這樣一番下來本來就空了大半的院子現在更空了,柳桃不在乎,她住在都指揮府,還有什么宵小敢闖進來不成。前院收拾了一下住了燕子島的七八個兄弟,白琪就留給她以后做護院了,后院就她帶著柳葉和盧寶珠并丫鬟婆子寥寥十來人。
她看到管事最節儉的采買都是尋常人家一年的費用,“你們要是不知道哪里采購東西又好又便宜,我不介意告訴你們,如果還是不明白,找個明白的人來采購。”
于是柳桃干脆把采買交給了小蝦,小蝦打理食鋪總是要進材料的,正好一起。不管管事怎么辯白像她這等身份的人豈可吃尋常油米柳桃一概不聽:“你們說的那種一兩銀子一個的雞蛋我并沒記住滋味,可見也沒什么特別的。總之你們要吃不慣我的飯你們就回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