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做事和李春一樣,從來都是直奔中帳,不彎彎繞繞。很簡單的,我有妹妹,你有姐姐啊。
盧寶珠被王阿根打得爬不下床,盧溪月從那種陰暗的報復心理里終于稍微清醒了,眼前這個是柳葉,永遠也不會是柳桃。
他看著一本石青色綾子裝裱的妙法蓮華經。當初他凈手焚香。全身心的祈禱那個美麗又堅強的小姑娘能夠平安幸福,這種信念投入筆下,一橫一豎如斷金嘎玉,鏤云裁月,精妙無比。他這一輩子再也寫不出這么漂亮雋永的小楷來。
新婚后第一天,柳葉拿出這本經冊給他看,羞答答的說月哥,這是你當年中舉后托羅夫子送給我的,我好感動,每天都默誦一遍,祈求菩薩保佑爹娘保佑你。
一開始他的心意就沒有送到對的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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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茶濃烈的香氣騰空而起。柳桃按著太陽穴,對珍珠夫人說:“我記得以前市舶司的人是你安排的吧?”“是啊。”珍珠夫人在晃悠的茶湯表面恍惚看見夏喬的面孔一掠而過。
“你愿意把這個位置收回去嗎?”“你說的可是真的?”珍珠夫人認真了。
“真的,有些人吧,就不配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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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書信一起往京城去了。一份寫給鄭全,一份自然往廣平侯府去了。
盧溪月在市舶司收到新的任命文書一下懵了,自己不但剿匪無功還被定了個“手段暴力,往過往商人斂財”的罪,到年底月鄭全派來的司禮監的太監就會來接管市舶司。仕途生涯斷送不說他本身就不善營生,每個月除了俸祿沒有別的來路,這年底不到三個月了就要交接,他就要搬出官衙去。
南泉富商遍地,城里房價昂貴不讓京城,別說買院子,就是租一個院子也撐不了多久。盧溪月長嘆一聲,這個小婦人,心還真是狠啊。
柳仲生和李氏氣沖沖的來找柳桃:“你好端端的把女婿的官給奪了干什么。”柳桃笑了一下:“我一個婦人哪里來的能力奪他的官。自古做官就沒有不得罪人的,肯定是他自己惹了什么人。”
柳仲生將信將疑:“真的不是你叫燕大公子弄的?”柳桃不耐煩起來:“你們有時間盤問我不如直接去問你自家的好女婿。”
柳仲生和李氏還想說些讓李春幫忙的話柳桃直接拒絕了:“朝廷任命官員又不是兒戲,小春哥能幫到什么忙。何況你那女婿自己又不是不認識侯爺,論情景起來他認識侯爺還在前面,讓他自己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