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馮小寶別過臉,正好和阿圓同情的目光對上,一對擁有不靠譜父親母親的難兄難妹的深厚友情就在一瞬間建立了起來。
晚上李春被馮嬌嬌毫不客氣趕出臥房:“這些天小桃都歸我了,你一邊去去去。”李春郁悶得直想撓墻,柳桃捂著嘴在一邊笑。
一行人洗漱過后,阿圓、囡囡和馮小寶沉沉睡去,馮嬌嬌臥在塌上翻了翻柳桃的賬簿:“小桃你現在都是個地主老財了。”
“說得好像呂宋城里呼風喚雨的馮大姐就不是你一樣。”“唉,別提了,我就是特別不喜歡這個外號,哪怕叫我個翻天龍、鉆山豹甚至是撅地鼠我都不反對,就叫個大姐,馮大姐,聽著別提我有多慈祥了,一點也不威風。”
柳桃笑得肚子都隱隱抽痛:“這多質樸啊,你就是南洋攪風攪雨的大姐啊。”
好友多年不見自然是說不完的話,雖然已經彼此在信件上說過柳桃還是又說了一遍他們離開呂宋后海上的驚險,李春的離奇身世以及自己現在的情況,馮嬌嬌跟聽說書一樣驚呼連連。
柳桃喝了口水:“馮五哥也定居在南泉。”馮嬌嬌搖搖頭:“再說吧,我不一定有心情見他。”
頭發干得差不多了,兩人臥在床上,黑暗中柳桃又說:“白琳的骨灰我放在大慈恩寺,你看怎么處理。”
馮嬌嬌翻了個身悶悶的說:“明天我帶小寶去拜祭一下,怎么說他都是小寶的爹,回呂宋時我把他帶上再給他撒到海里,他一輩子沒出過海也算是了了這段心愿吧。”
少年時的情感不見得都能開花結果,卻凝結成心底的朱砂痣,尤其是小囡囡黑發碧眸,混血的相貌已經可以預見未來是個大美人,她反而更像白琳。而馮寶兒長得肖似母親,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
這么多年來馮嬌嬌一直拒絕著阿安總督成婚的要求,他們一直是訂婚的狀態,阿安去年卸任回弗蘭基去了,再問她愿不愿隨行馮嬌嬌依然拒絕了。有時凝視著女兒的藍眼睛馮嬌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二天馮嬌嬌穿了件淡紫小襖配青色鳳尾裙,長瑤幫她梳了個桃心髻,選了好幾個頭飾馮嬌嬌不滿意,取了自己的盒子拿了個金剛石發網戴上了,再別了根金簪固定。金剛石顆顆都有黃豆大小,陽光下熠熠生輝,柳桃都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馮嬌嬌不由分說讓她也梳一個一樣的髻,帶上同樣的發網,然后美滋滋的看著鏡子“一對姐妹花”。囡囡也梳了兩個小啾啾,柳桃翻了一對紅珊瑚的小螃蟹發插給她戴上,可愛得不得了。
柳桃有孕,就馮嬌嬌獨自去了大慈恩寺領回了白琳的骨灰,回來眼眶兒紅紅的,顯然是傷感過了。在南泉這些天柳桃不方便出門,每天就馮嬌嬌母子去看戲逛街,玩得不亦樂乎。
馮嬌嬌撥弄著首飾逗囡囡,看著柳桃跟長紅長青商量著店鋪的事情。等事情處理完畢柳桃伸了伸懶腰,馮嬌嬌感嘆道:“小桃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了,更,更,怎么說呢,以前你只要有小春哥能給他洗衣做飯就什么都不在意了。現在你在意的事情多了一點,你是屬于你自己的。”
柳桃招手示意囡囡過來,然后抱過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親了親:“我認識了一個女子,雖然她的一些行為我不太認同,但是也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