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蹲在地里忙活,也被突然蹦出來的江家父子嚇得不輕,“啊”的一聲就坐在地上,捂著臉顫音道:“我、我沒干什么!”
“既然沒干什么?為什么來我家地里?”江景文邏輯思維清晰。
“我,我只是來拔草的!”那人急忙解釋。
“拔草?”**山蹙眉,自己地里怎么有人拔草。
此時江團也趕到了,只見地里坐著一個裹著頭巾的女人,頭巾已經散開,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濃眉大眼皮膚黑黑的,看起來很是年輕,也不知道來多久了,此時額頭上的發絲都帶著露水珠子。
“江二叔,我在拔草,真的……只是在拔草,你看!”說著,那女人舉起自己手中的東西給**山看。
她手中是一小撮生長起來的麥苗,在她旁邊還放著一個竹筐子,里面也是麥苗。
這些麥苗都是收割麥穗時掉落地上的,耕地時埋進土里。
現在就發芽長出來了,甚至比那一簇簇的谷秧還長得好。
若是在幾個月前,這些麥苗還算是莊稼,可擱在現在,要跟秧苗爭肥爭光,這些就算是野草了。
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才短短三個月,就從寶變成草了。
若要秧苗長得好,就要把這些麥草全部除去。
**山知道自己錯怪了人,頓時尷尬道:“你是哪家的,為啥拔草?”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飛奔過一人:“江二叔,是我,是我呀!”
江團抬頭,就看見曾經幫忙修房子,又在捐糧時幫忙說話的秦黑牛,正提著一個小背簍跑過來。
“江二叔,這是我媳婦,你沒見過,不認識。”秦黑牛一過來,就攙起地上那個女人,笑著解釋。
“哦!這就是你去年才過門的新媳婦!”**山恍然大悟。
那女子羞答答躲在秦黑牛背后整理自己的頭巾,而秦黑牛則咧著大嘴,笑得一臉燦爛:“是的,就是去年冬天娶過門的。江二叔都沒有過來吃杯酒……咳咳咳!”
話卡在喉嚨里,秦黑牛使勁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自己這是說的啥話!
去年冬天江家妹子還病著,江二叔正在借錢買藥,哪里有心情來喝喜酒。
況且,自己根本就沒有去請,沒請!沒請,人家怎么來!
**山也想起以前的事,秦家村里的人都知道**山過得困難,最主要的是人家都嫌他家里一個病人,生怕沾上晦氣。
村里誰家舉辦喜宴,十有**是不會邀請他的。
顯然兩個人都想到這一點……好尷尬!
江團撩起自己的帷帽,對著那個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新媳婦笑道:“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你長得真好看!”
這新媳婦黑是黑點,可五官端正,此時站在秦黑牛身后也是老老實實,看著順眼。
江團的聲音里還帶著一點小女娃的軟糯,此時聽在幾人耳中,就仿佛是天籟之音,一下打破這尷尬氣氛。
秦黑牛一下笑出來:“三姑娘,別笑話她。翠娥膽小怕生,當不起來你這樣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