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得到印證,梨花灣的人這才相信,紛紛責備起毛氏:“一個是外甥女,一個是自己兒子,這種不明不白的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就是,我們梨花灣的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哪里跟得上你們轉山村那些山里人的胡鬧。”有人含沙射影。
梨花灣雖然偏僻,但周圍小村子也不少,甚至在山下每月還有一個小集。
毛氏的娘家是在竇山更里面,每次出山到梨花灣來也得走一個時辰,在梨花灣這里,她們才是山里人。
毛氏哭天抹淚,還是說自己看得清楚,是柳黑林在偏袒。
柳黑林有些煩了,把帕子送到旁邊老頭手上:“三叔是識字的,你幫忙看看。”
一直到此時,江團跟江景文都站著沒動,顯然是不打算去辯解。
只是面色冷漠,神情肅然!
這倆人一個跟柳家本無感情,五年沒有聯系現在才第一次登門。
另一個,骨子里就是冷的,她的世界只有江家老宅跟青山院。
梨花灣的人若是識相,她還能分一杯羹,若是胡攪蠻纏不識好歹,那就只有這一次交集,也算完成了柳氏的心愿。
費心思耗口舌跟一群連字都不識,沒有見過男人用手帕子,更沒有見過文人熏衣簪花抹粉使用繡袋的山民說理,還不如現在就拍屁股走人,以后永世不相見。
聽到這個老頭會識字,江團的眉頭倒是動了動,只冷眼看他怎么說。
那老頭顫顫巍巍展開帕子,把江團繡的“文”字仔細看了看,這字有藝術加工變形,看起來的確像是繡花。
老頭仔細看了許久才認出字來,他蹙眉喝道:“這是文哥兒的名字,鐵頭娘,你還不快些給江家哥兒道歉。”
這一次,毛氏啞了口,抹著眼淚不吭聲。
現在所有人都說這就是江景文給的,表兄弟間有東西相互送,很正常啊!
柳黑林氣呼呼道:“毛氏,你還不給二姐賠禮道歉。”
柳氏憋了這么久的氣,哪里能一句道歉打發:“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種女人還是休了吧!黑林,今天你不休,以后就別認我這個二姐。”
鐵頭咚的一聲跪地:“二姑,我娘錯了,我替我娘給你跪下。”
柳家最值得夸贊的事就是兒子們都孝順。
柳老娘吩咐不許去找秦家村的柳氏,柳黑林他們就老老實實不去。
毛氏把家里財物偷拿出去,鐵頭也不反對,此時聽到要被休,甚至還跪地求情。
本來柳氏說休妻只是嚇人的,可毛氏不管不顧扯上江團,還說出那種誣陷的話,如何能輕饒。
她也不看鐵頭,只是催促柳黑林去找筆墨紙硯來,請那個勉強能認字的叔伯寫休書。
說來江景文跟江團也是能寫的,可沒有晚輩提筆休舅母的道理,才勉強讓其他人來寫。
見柳氏當了真,毛氏這才真正害怕起來,她嫁到梨花灣十幾年,今天是真正的感覺到恐懼。
以前她也被責罵過,甚至被婆母打過幾巴掌。
看著毛氏生下兩個孩子的情分上,柳老娘肯定希望柳家昌盛,不能讓這一家子散了,事情也總會不了了之。
可現在柳氏不是死去的柳老娘,說到底,她是江家人,再顧著柳家,那也是親戚。
柳家敗與不敗,跟她的生活質量沒有干系,無非是偶爾想起會影響胃口。
現在毛氏敗壞嬌嬌的名聲,是觸及到她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