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團看著那一地的泥,無語望天,滿月后沒多久,乳牙才長起來的小狗,精力是不是過于旺盛,整天到處跑。
還有那二貨才被吼,就沒有一絲難受?
她感覺狼青的耐性快吃不消了。
江團也感覺自己有些吃不消,她要管著后院不停火的蒸餾灶,又要準備一家人的飯食,有時候忙得腳不粘地。
做飯一直都只是她的消遣愛好,當愛好變成責任時,就是一種痛苦。
幸好江景陽會幫忙打掃衛生,以及洗衣喂羊,攬下家里大半事去。
柳氏在家悶了十年,現在跟一群女人在一起歡聲笑語好不快活,正在興頭上,恐怕是拉不回來了。
江團在后檐下洗過手,用濕巾擦過衣服,這才急忙去蒸酒間。
冷凝管中出來的酒明顯變少,這是意思是已經進入尾酒了。
江團忙換了容器繼續接里面出來的尾酒,再等一下,就要添新酒繼續蒸餾。
看看旁邊上百斤重的大酒甕,她覺得自己的確需要添助手了。
宋掌柜曾經提過建議,他說若是自家有些機密處不方便示人的,還是得買人。
把握著賣身契,自然不會輕易泄密。
可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江團的心中沒有人口買賣這個概念。
再說,家里無端端多出陌生人,江團也不自在。
江青山跟柳氏可能也沒想過買人,若是他們知道自己一個人蒸酒費勁,柳氏就會丟下紗坊回來,重新天天洗衣做飯。
江青山跟江景陽也會將田地的事放開,留在家里做瑣事。
江團不想為這些小事麻煩他們,無非就是忙碌這一段時間,只要秋收一過,江景陽跟江青山就會騰出空來幫忙。
買下人這事就這樣被她丟在腦后。
重新加上酒,給灶里添上新的木炭,江團正準備向外走,就聽到院墻外有車軸聲音。
此時正是下午,難道是小哥坐村里的牛車回來了?
自從上次下雨,再加上被秦武德挑釁,如今江景文已經在梧君閣住下,平時不回家來。
江團心中喜悅,已經有三天沒有看見江景文,不知道他這次回來要給自己帶什么好玩的。
江景文心細心眼子也多,每次回家,總要帶幾副字,幾張畫什么的給江團看。
白夫子不愧是飽讀詩書的文人,描得一手好丹青,他教的學生也是個個六藝皆學。
雖然不要求人人出色,也要粗通,比死讀書要強。
江景文現在也是在學白描,有得意之作,就會帶回來跟家人共賞。
其實江景陽不懂,江青山跟柳氏更是兩眼一抹黑,拿回家也就是給一個人江團看。
聽到車軸停下,有人往門邊來,江團急忙小跑往前院去給他開門,才出二門,就聽到狼青在檐下低聲咆哮。
白天狼青是很少出聲的,而且江景文是家人,老遠就能聽出腳步聲出門迎接。
這次狼青是在警告。
她頓時腳步一滯,不是江景文回來,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