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江景陽雖然天天都要喝苦藥,也少了婚事煩惱。
聽到小妹說去路家提親,江景陽慌忙擺手:“蘭君說現在不能去提親,至少要等路攸考上秀才,回到路府才行。”
江團蹙眉,二月是童生的縣試,四月是秀才的府試,多等幾個月也無妨,只是回路府才能提是什么意思?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大問題:自己看中的是路蘭君,也知道她家里貧寒,并沒有往其他地方再多想,什么嫁妝都不需要,甚至江家都可以替她辦。
現在說回路府,背后家庭情況究竟是怎么回事?
聽她言談舉止,不像是普通的貧苦人家,而且,自己還曾經聽路夫人說起等家里送錢來……她的家不在萬寧鎮。
“哥,你問過路府是什么人家嗎?”
江景陽默然,片刻后才道:“路大人是府衙經歷,掌管府衙內務,同進士出身,正八品,蘭君跟路攸的娘是家中三姨娘。”
江團倒抽一口涼氣:原來路蘭君的爹是衙門中的官員,雖然官位低,那也是市級政府后勤部長,算個一把手。而且這個八品官前后納了四房妾,還……還真是龍精虎猛啊!
可是路夫人徐娘半老,風姿不減,怎么會帶著孩子流落在萬寧鎮這樣的地方?
看出小妹眼中的疑惑,江景陽道:“路夫人以前只是養在別院的外室,路大人被人告發才接她進府去的。
可是她們娘弎在路府待不下去,迫不得已只能以求學之名躲到鎮上,路府這一年多……沒有給什么盤纏。”
路蘭君既然要想嫁來江家,她的身世也沒有半分隱瞞。
甚至把自己在府里就是一個沒有地位,連婢女都不如的事也給江景陽說了,免得以后知道自己在路府不得寵而失望。
聽到這種事,江景陽沒有瞧不起她,反而是憐香惜玉,心疼得不行。
按路蘭君的意思,只有等到兄長路攸考取功名,順利回府,在家里有一定話語權,她的婚事才有作主的人。
要是現在江景陽冒然去路府提親,恐怕嫡母會一口駁回,再借機隨便找一個人將她嫁了。
還不如現在先瞞住,等待時機。
江團聽得眉頭緊鎖,這樣復雜啊!
她也不敢馬上把路蘭君的事說給江青山了。
說到底,也是門戶問題。
江家只是農戶,即便現在有些銀兩,那也是有錢的土老財。
跟有官身的路府是天地之別,門不當戶不對,江景陽去求親,路府女兒就是低嫁。
而且,柳氏跟江青山不見得愿意跟一個小官結親,更別說還是那樣復雜的人家。
妻妻妾妾,嫡母庶女,嫡子庶子。
聽在只有一妻一夫,每個孩子都是一母所生的江家夫妻耳中,無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
“哥,路姐姐說得對,還是再等等吧!”
江團覺得自己對這里還是了解得太少。
身邊人都是一對夫妻,都忘記了在這里有權有勢的男人是可以納妾的,而且官位高的可以多納幾個。
否則也不會出那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在路攸府試之前,這事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