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們怎么不說不合理,現在就不合理要毀約!”許榮一張勉強帥氣的臉已經開始扭曲了。
傅云軒口中的許大人是他隔房二叔,原戶部掌印,新北府流民動亂開始,戶部官員因為救援無力就被責罰,新朝后外調崇州,鞏密許家力量大減。
正因為如此,傅家要開始毀約了!
這邊幾人吵架,引得茶棚里其他過路人都紛紛看來。
江景陽跟周四平耳語幾句,然后站起身走到傅云軒旁邊:“姐夫,發生何事了?”
傅云軒見江家舅哥過來,頓時臉一陣紅一陣白,訕訕說不出話來。
旁邊江團淡淡看著,不參與其中。
就從剛才那幾句話聽出,說的傅家跟許家合伙開的紗坊出問題了,而且是契約。
說來也是可笑,紡車技術原本就是江家的。
江景秋跟傅云軒想要私下跟江家合作,結果被傅家截下,再被許家搶去部分。
以前許家在京中有人做官,背景深厚,就連鞏密縣衙都得給面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六皇子叛逆,欽元帝病逝,現在是天啟帝登基。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上朝,就意味著一大批官員的沉浮。
許家的那個官員雖然沒有削官免職,也受到牽連,馬上就要調任外放,許家頓時勢力大減。
再加上鞏密縣令換人,城里局勢重新洗牌。
傅家就想將自己的紗坊收回,不愿意平白被人分走幾成。
許家哪里愿意將吃進嘴里的肉吐出來,傅家人想到的辦法就是自己分家,借重新去縣衙立契的機會改換。
傅家,許家,不過是兩個奪食的豺狼分臟不均,現在開始狗咬狗。
銀子使人瘋狂。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連傅云軒這個還沒有考上秀才的后輩,傅家大房二房都嫌有些礙事了。
紫鴛聽到吵架正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她那架勢就想要上前幫忙,只不過她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傅姑爺落敗被人欺負了。
現在那里還需要一個小婢女出頭,旁邊有江家幾個彪形大漢護衛,有婢女丫鬟。
許公子等人雖然也帶有書童護衛,還是不敢真的起沖突。
匆匆吃過東西,許公子幾人就跟傅云軒分道揚鑣,連最后的情面也不留了。
被這一鬧,傅云軒也顏面盡失,他在江團江景陽跟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當然,這只是一個赴考途中的小插曲,至少在江團跟江景陽心里是這樣認為的。
接下來一路再沒有停頓,在天黑前趕到西陵府。
西陵府城坐落于一處山間平地,四面以山脊為城墻,易守難攻,在流民四散時,是少有的清靜之地,經濟發展上沒有收到影響。
現在又值府試,城里人潮洶洶,很是繁華熱鬧。
有傅云軒的學子身份作引,江團一行人很容易就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