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風外加“勞動改造”,這是匈奴人一貫囚禁戰俘或異族分子的手段,也可以理解為對非罪大惡極者,從輕發落的方式之一。
而這種勞改形式,對于漢朝使臣是充滿了自尊和顏面的,這是軍臣單于充分考慮了皇后的態度,而做出的妥協。
軍臣單于的胞弟伊稚斜堅決要求處死漢使,即便不立即執行,也要讓他們淪為進行繁重體力勞動的雜役,沒日沒夜地勞作在工地上。
伊稚斜一直對漢朝持有強硬態度,他是積極對漢作戰的主戰派代表,麾下的將士均以殺伐攻略為榮,羞于安于現狀。
老牧人在自家的帳篷里接受了單于交派的任務,他的神色十分淡定,好像這種驅使和看管勞改犯的工作,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牧人家的帳篷十分擁擠,里面住著他和他的老伴,還有一個不滿十歲的孫子,不知孩子的父母在何處。
老兩口大概有六十多歲年紀,牧人的生活簡單而枯燥,每天重復著與牛羊馬匹息息相關的事情,無論春夏秋冬,周而復始。
老牧人顯然不會說漢話,但他基本能聽懂張騫和雷少鋒表達的意思,當然這兩位初來乍到的漢人,同樣聽不懂匈奴話,老人通過簡單的手勢傳遞著意圖。
張騫和雷少鋒在老人的安排下,每人背上了一個形如背篼的木框,手持一把長把鐵鏟,再背上一個水袋,便跟著牧民出發了。
雷少鋒不知背篼和鐵鏟作何用處,向張騫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張騫并不答話,只管跟著往前走。
老婦人和孫子并沒有隨他們一起去放牧,而是繼續守候在家中,等待著老伴和他們的牛羊踏著暮色返回來。
老牧人還沒有介紹自己的姓名,負責監視張騫和雷少鋒的兩名匈奴騎兵,更是一言不發,只管冷漠地盯著他們往前行走,很少會關注犯人的實際需求。
他倆騎在馬背上有說有笑,似乎談論著昨晚和女人睡覺的事情,完全把老牧人和兩名漢人,當成被放牧的牛羊了。
老牧人的神情充滿了鄙夷,他肯定聽出了這兩位粗野的騎兵,在談論著什么,不斷揚起手中的皮鞭,催促著牛羊加快行進的速度。
老牧人和張騫、雷少鋒只能向前步行,牛羊漸漸分成了兩隊,五六百只羊沖在前面,而牛群數量較少,行進的速度也很緩慢,成為了走在牧人前面的第二梯隊。
兩名騎兵也不著急,一直慢悠悠地跟在最后,這樣的放牧節奏完全是自由式的,似乎和時間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要去離營地一百里外的牧場,那里是前套平原,屬于夏季牧場,而后套平原只能在秋季放牧,這有著嚴格的規定。
大約走了近十里路,牛羊開始邊走邊大便,老牧人用隨身攜帶的鐵鏟,動作熟練地將地上的糞便鏟起來,隨手便丟在了身后的背篼里。
原來這兩樣器具是用來拾糞的,張騫和雷少鋒在老牧人的示范下,開始了笨拙的操作。
看似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操作,實際上并不簡單,老牧人可以快速將糞便鏟起來,并頭也不回地準確丟進背篼里,而兩位新手卻洋相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