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于已經得知張騫離開長安的真實目的,他沉默了很久,又開始說道:
“漢使欲往大月氏,你們如何能到達那里?假使我匈奴要跨過漢朝,去出使越國,漢朝能答應嗎?”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張騫等三人同樣大吃一驚,原來匈奴已經知道了真相,此事是何人所為?
不是自己,便是堂邑父和雷少二人之一,其他的漢使隨從不會有太大的可能,張騫心中深感意外和不解。
匈奴單于的意思是,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
張騫一時語塞,他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也不能再與軍臣單于理論什么了。
“漢使,我大匈奴不止會殺人,也懂得恩威并用,以德服人,現在還不能讓你們痛快地去死,而是要繼續活下去。”
軍臣單于果然不再暴怒,反而變得平靜了起來,看著張騫三人繼續說道:
“就讓你們看著匈奴是如何征服了大漢,并在長安城里徹夜狂歡的,到那時,單于親自送你們回到長安如何?”
“哈哈哈……”
匈奴大臣們狂笑起來,對面前的漢使和他們的國家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張騫悲憤異常,但他強忍著憤懣,依然如一尊雕塑般矗立著,身后是他深愛的大漢王朝,他不能輕易被打倒!
他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二人,最后是如何回到帳篷里的,匈奴人的狂笑聲久久回蕩在張騫的腦海里,眼前不住地閃現著軍臣單于陰冷的臉龐……
可以繼續選擇活著,但不能選擇從容地去赴死,這對英雄來說,是充滿了無奈和傷痛的結果。
匈奴人的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深深地刺痛了張騫的內心,同時,他們表現出的嘲諷和輕蔑,又讓張騫無比憤怒!
不能為大漢出力,也不能為大漢揚名,這是比死更讓人痛苦的事情。
張騫病倒了!
他還沒有強大到,無論什么都無法擊倒的程度,內心的強大信念第一次蒙受了沉重的打擊,這是他過度悲憤的結果。
雷少鋒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張騫的身旁,他知道面前這位偉大的漢使,已經或必將經歷的使命,目前的疾患肯定是暫時的。
相對于平日里必然勞改的局面,張騫病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軍臣單于的耳中,他特赦了張騫和雷少鋒,允許二人在帳篷里養病和陪護。
堂邑父因為是“胡人”的關系,也得到了關照,被指派去馬廄里充當一名喂馬的飼養員,三個人暫時都得到了優待。
于單太子還專門派來了御醫,給張騫診治病情,并開具了匈奴特有的藥物。
張騫是急火攻心之癥,氣血兩虛,靜心調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可無恙。
不日,索土璐居然跑來看望雷少鋒,他又去了一趟塞外,完成任務后才急匆匆進了帳篷。
“兄弟,索土璐出門多日,你可安好?”
眼睛里依舊是滿滿的崇拜,還有多日不見的思念。
“索大哥安好?兄弟得過且過了。”
雷少鋒的狀況不好不壞,現在張騫尚在病中,算是最大的憂慮。
“索土璐已經聽說了,張使臣只是一時激動,動了肝火,歇息幾日定然痊愈。”
索土璐不以為然,他也是經歷過兇險的人,察看了張騫的氣色后,馬上憨笑著說道。
“兄弟,我這次出門悄悄帶了望遠鏡,你別說,這件寶物還發揮了奇效!”
“哦?有何神奇,快說來聽聽……”
雷少鋒趕緊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