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婚禮,遠沒有自己的那樣苦澀。
為了徹底摧毀漢使的意志,并長期將其扣留在匈奴地域,軍臣單于通過多種方式試圖征服張騫和雷少鋒。
其中,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手段,便是給他倆賜予匈奴女子,組建他們的家庭。
這種攻略才是最強有力的武器,遠比肉體的折磨和任何形式的摧殘都有效。
張騫已近不惑之年,他遠在長安的家里,那個苦命而多情的妻子,恐怕早已望眼欲穿了吧......
離開長安十年之久,家與國都是張騫心里永遠的痛!
想到遠方的妻子,眼前這位匈奴女子同樣令人同情和可憐,她就這樣被人塞進了自己的帳篷,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為了給這位尊貴的漢使某種自然和舒適的感受,能讓張騫“心甘情愿”地成為匈奴人的女婿,軍臣單于選擇以禮相待。
雖然沒有舉行什么正規的結婚典禮,但姑娘是帶著陪嫁來的,由于張騫拒絕出席軍臣在大穹廬里為他準備的酒宴,一切儀式只能取消,而直接把匈奴新娘送進了洞房。
張騫三天都沒有與新娘說話,他一個人坐著發呆,而新娘一直在默默為他鋪床疊被,灑掃除塵,盡著一位妻子的本分。
新娘并不卑微,她是匈奴親王的女兒,按說完全可以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匈奴貴族家庭,嫁入豪門。
但這是軍臣單于的旨意,她的家族和她本人均無法違背,只能表示順從。
新娘的容貌和她的地位相當匹配,長著匈奴人特有的深邃眼窩和高挺的鼻梁,難能可貴的是,她的皮膚竟然十分白皙,完全有別于大多數女子。
當她得知面前的這位新郎,來自遙遠的漢朝國都時,本來失落的心情,得到了一些慰藉,在沒有任何選擇的前提下,能嫁給一位長安的漢使,這似乎也不錯。
漢朝人生活在富庶的中原地區,那里的人住著堅固而華麗的房屋,使用著很多精細優良的器皿,過著錦衣玉食般的生活,這讓新娘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眼前的漢使與匈奴人完全不同,他雖然對自己十分冷漠,但新娘偷偷看他時,總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氣韻,漸漸吸引了她。
到了第四天,張騫終于開口說話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后悔嗎?”
張騫注視著他的新娘,十分平靜地問道。
“桑兒,不后悔!”
新娘簡單而直接地回答道,她也顯得非常平靜。
張騫不由感到詫異,女子的漢話說的十分清晰,難道也學過中原文化?
“桑兒?你了解漢朝嗎?”
“知道一些,張郎來自長安,中原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到處游牧。”
新娘桑兒說話時一點都不讓人感到局促和慌張,這讓張騫深感意外。
按說,對方應該保持羞澀寡言才對,竟然如此善于言談,而且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