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存在對一切弱勢的物種都是一種災難,包括人類,以及一切正義善良的力量,這是自然和人間共同的法則。
“你們居然能到疏勒,這當然是天意,你們漢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哈哈!”
薩滿狂笑著,又走到雷少鋒和堂邑父的面前。
“我記得你有個什么望,能望遠方的奇怪東西,是否也帶到了疏勒?”
薩滿的記憶力好的驚人,他依然沒忘記,被匈奴人索土璐當作寶貝的“望遠鏡”,這是他著魔于中原人的又一個理由。
“你應該去找索土璐,他恐怕連睡覺都抱在自己懷里了。”
雷少鋒不屑地答道。
薩滿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兇狠地盯著雷少鋒,這個漢人小子也長大了,不再是曾經躲在駱駝肚子下面怯懦的少年人。
堂邑父給薩滿的印象更加深刻,這個“百事通”很令人厭惡,雖然不是真正的漢人,但他能說會道,是個很不老實的家伙。
“你叫堂邑父?嘿嘿,原是胡人,卻成天混跡在漢人之中,早沒了胡人的血性,不如你加入我們粟特人中,改了信仰也好!”
薩滿盯著堂邑父,對這個同樣具有沙漠生存本領的異族人,充滿了不屑和挑釁的語氣。
“堂邑父敬重薩滿是條西域的漢子,我們不是冤家路窄,而是久別重逢,薩滿何須這般見面呢?”
堂邑父處變不驚,他深知薩滿的本性,面對一只兇殘的餓狼,最好的辦法不是與其正面交鋒,而是運用智慧,把它誘騙進農夫的“袋子里”。
薩滿冷笑了一聲,堂邑父果然能說會道。
他在三個人身前轉悠了一圈,重新坐了下來,薩滿還不打算馬上處死這些漢人,而要慢慢“享用”。
粟特匪徒在薩滿的帶領下,全部撤出了這間惡臭的房間,將此處作為關押張騫等三人的牢房,而幾名于闐來的護衛,被帶去了別的地方。
這種環境豈是人可以呆的地方?雷少鋒破口大罵道:
“野蠻人,你們連牛馬都不如!”
雷少鋒抓住一根拴馬樁,憤恨地擊打了一巴掌。
恨歸恨,但現實就是如此,身處囹圄,如何能保持高貴的尊嚴和優雅的人性!
“雷兄弟,暫且息怒,我們想想如何應對吧!”
堂邑父拍了拍雷少鋒的肩膀,他顯得更加理智,眼下任何對抗和不滿都是徒勞的。
張騫安靜地坐在凳子上,雙腳踩在混合有馬尿的稀泥中,鼻腔里充斥著尿騷味,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淡定的狀態。
既是命中注定的劫難,他便要再次選擇頑強地面對,這是他十幾年的西域之行,早已證明和驗證過的經歷,多一次又何妨?
只能繼續以自己不屈的精神,與粟特人周旋和較量下去,死亡和逃生都是正常的結果,作為偉大的漢使,早就有了強大的心理準備。
雷少鋒實在聞不慣腥臭的意味,他的反應比張騫和堂邑父都要嚴重,已經嘔吐了三四次,最后痛苦地倒在了房間的一角。
可惡的薩滿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現在自己真連牲畜都不如,牛馬還有放風的時間,而他們只能這樣被關押起來,根本沒有半分自由。
就連維持生命的飲食,也是最糟糕的,薩滿每天只讓匪徒送來一塊馕和一碗水,這可是三個人一天的吃喝,簡直滅絕了人性!
如此這般,漢使被關押了七天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