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
這個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他現在還仿佛置身夢境,無法自拔。
“那天夜里,我為什么要去大盤山?”
“我跳進了那口枯井。”
“但后來發生究竟了什么?”
杜歸的聲音很干澀,沙啞,抬頭看向窗外,卻只看到了一片暴雨。
他一直說的半個月前,其實已經不止半個月了。
那是上個月十八號發生的事。
那一天,杜歸殺了開發商,將尸體拋進了高吊橋下面的安州大河里,然后他遇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是之前恢復的一段記憶。
另一段記憶,則是他到了大盤山,找到了那口枯井,一躍而下。
兩段記憶有斷層。
杜歸不知道自己當時的目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那一晚結束以后,他就出現在了如家飯店,并且失去那那一天的所有記憶。
人也被困在了方圓十里。
越是回想,就越是頭疼,最終進入夢游狀態。
“安州現在好像除了元朝古尸以外,剩下的怪異和兇神都不算多。”
“元朝古尸現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還有三個區,外加半個旱橋區沒有納入我的活動范圍,只靠那些怪異和兇神很明顯不夠用……”
杜歸點了一根煙,默默抽了起來。
活動范圍的增加,并不是加減法,而是逐漸衰減,一般的兇神已經增加不了多少活動范圍了,更別說那些怨鬼。
到后面,可能怪異都增加不了多少。
好在只剩下三個區。
“如果能抓住元朝古尸,它應該能幫我把旱橋區整個拿下,甚至還能蔓延到王府區。”
“但接下來呢?”
“還剩兩個區,陪葬者又不是大白菜,我想見就能見到。”
“我變身的次數也只有兩次。”
“或許,我應該試試,離開我的活動范圍……”
……
雨夜中。
一輛鬼公交從如家飯店離開。
那是第一輛鬼公交。
杜歸坐在駕駛位上,車內已經坐滿了鬼乘客。
其他的鬼公交,則在不同的道路上行駛,暗中跟隨著杜歸前進。
是的……
杜歸重操舊業,準備試試能不能離開自己的活動范圍。
之前,他一直沒敢離開。
是因為直覺告訴他,一旦離開活動范圍,就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
但表哥的事,外加這場夢,讓本來想穩扎穩打的杜歸,心里泛起了一絲漣漪。
他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不試試,我怎么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說不定,都是我的臆想罷了。”
……
夜越來越深了。
民調局的大院內,燈火通明,別人都在休息,但民調局的人卻沒有。
他們輪班倒,不停的忙著鎮壓各處的靈異事件。
此時。
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角落里。
一雙眼睛正在默默盯著唐元清的房間。
那眼睛一片冰冷,透露著一絲的輕蔑和不屑。
眼睛的主人,便是那個神秘男人安插在民調局的一具分身,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唐元清,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你真的要把命搭在安州?而不是許安?以你的智慧,知道許安的事以后,怎么可能會不插手,是你已經動手了,還是說,你徹底絕望了?”
“我不相信,你真的會選擇死在安州,讓你的那些對頭,把你埋入安州,化成陪葬者,死后都不得安寧。”
那眼睛的主人想不通,猜不透,便很快融入了陰影,消失不見。
等他離開以后。
唐元清的房間內,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