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俑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
它是墓主人,卻不是長安君。
因此,沒有說話的可能。
長安君冷冷的說:“我早就知道就算有虎符在,你也不會完全聽調,但我沒想到,你會舍棄一只手。”
“不過無所謂,無傷大雅罷了。”
說話間。
一只斷裂的手臂,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人俑猶豫了一下。
卻并沒有抵抗。
那只手臂,和它結為一體。
長安君冷漠的說:“你已經做了你應該做的事,而虎符在我手里,你已經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而且你要知道,杜歸是杜歸,他是他。”
“所以接下來,我不希望再有這種事發生。”
實際上。
長安君早就知道,平洲的墓主人不會那么輕易和杜歸對上。
它早就把一切都算計了進去。
在它的算計之中,人俑本來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和杜歸殺起來。
那個它想殺的存在,并沒有現身。
況且,所謂的死局,是一環扣一環。
它布下的是天羅地網。
要確保,杜歸和那個存在,沒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長安君擺了擺手。
“下去吧。”
“接下來,你不需要再出手。”
“他已經被困死在平洲了,他就是一頭困獸,而平洲卻不適合作為坑殺他的地方,我不會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人俑消失不見。
那扇門緩緩關閉。
而后。
門內便一片寂靜無聲。
久久過后。
長安君松開了握住的虎符。
它直接說了一句:“活著的人生不如死,死了的人,卻還想要再活一世。”
“你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掀起大洪水。”
“因為那讓你受到了重創。”
“看看吧,當年你做過的事,我現在也能做到,而且我可以拿來對付你。”
……
長安君的算計過于復雜。
直到現在。
杜歸都不知道,它才是算計了一切的存在。
杜歸從踏入平洲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落入了漁網之中。
看似有退路,實則沒有。
而如果他能摒棄仁慈,冷眼旁觀平洲的百姓全都死在這場雨中,那他或許在當時還有脫身的機會。
可現在,已經徹底沒了。
人活一世,永遠都被條條框框束縛著,也被種種情緒所誘導。
但如果沒有這些。
那人就不算是人了。
杜歸回到平洲民調局臨時分部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中。
渾身顫抖。
臉色蒼白,好像是虛脫了一樣。
“杜老板!”
張全有穿著雨衣,膠靴,看到渾渾噩噩的杜歸,立馬沖了上來。
“你受傷了?”
“沒有……”
“我只是,出了點問題。”
杜歸搖了搖頭,語氣虛弱的說:“我現在要回屋里去,誰也別來打擾我,我得好好休息休息。”
眼下,平洲已經變成了他的領地。
安州那邊還在往這里覆蓋。
也就是說。
杜歸可以在平洲,放心大膽的進入夢游狀態。
可此刻。
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麻煩。
他出問題了……
很嚴重的問題。
背后的枯井圖案,一直在散發著寒意。
好像,里面隱藏了一個可怖的鬼物。
而現在。
杜歸就有一種錯覺,整個平洲,在被他占據的那一瞬間,好像變成了一口枯井。
他就深處枯井之中。
想要出去,卻又處處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