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所有人都怕他,知道他為了長生,可以對任何人拔劍,哪怕禍及整個天下,對他來說也只是長生道上的過眼云煙。”
左凌泉安靜聆聽完老陸的過往,疑惑道:
“我瞧老陸不像是這樣的人,他怎么變成了現在這樣的?”
金裙女子眼底少有的顯出了一絲嘆息:
“有一天,陸劍塵去其他洲游歷,尋找突破瓶頸的法子,路過海邊的時候,發現山頭上有一棵桃花樹,下面是一座小墳;陸劍塵覺得樹很好看,停下來望了一眼,卻發現小墳的墓碑上,有一行字。”
金裙女子抬起手來,在左凌泉凝聚出一行金色的字跡:
‘我等你了四十年,可惜你還是沒回來,所以種了一棵桃樹,就當是我了,等你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桃樹應該很大了吧,嘻。’
左凌泉本就是惜花之人,瞧見這行寫在墓碑上的字跡,渾身微震,心都猛地揪了下:
“這是給老陸寫的?
金裙女子抬手掃去字跡,點頭道:
“陸劍塵看到這行字,才想起曾經摸爬滾打時,遇見過一個道侶,彼此共患難、同生死;后來得了仙劍胚子,他怕被人搶奪,沒告訴任何人,只是隨意找了個出海遠行的借口,就一去不回;那個女子以為他真是出海,等了他四十年……
……看到這行字后,陸劍塵本就有些動搖的向道之心,當場就崩碎了,開始瘋了似的周游各洲,尋訪高人,甚至還來找過本尊,想找起死回生的法子。”
“前輩怎么回應他的?”
“世上有萬般神通,但獨獨沒有后悔藥,路走過了就回不了頭。”
左凌泉聽到這里,明白老陸為何一身風燭殘年的暮氣了,他對老陸影響很好,了解曾經的過往后,也不知該評價其是‘可恨’還是‘可憐’。
畢竟老陸就算能幡然悔悟,愧對的父母和紅顏也沒法死而復生了,這個罪逃不掉。
左凌泉唏噓片刻,不明白上官老祖為什么和他說這些,開口詢問道:
“前輩和我講這些,是覺得我和老陸一樣‘生而為仙’,提醒我別走錯路?”
“別自作多情,你生下來就是個俗人,俗不可耐。”
“呃……當人挺好。那前輩和我說這些的意思是?”
金裙女子語氣平淡:“本尊只是提醒你,色字頭上一把刀,沒那個實力,就別心太大。下次再敢盯著本尊的畫像起色心,你就會成為名震玉瑤洲的‘瞎子劍仙’。”
左凌泉表情一僵,微微攤開手:
“這兩件事兒有關系嗎?”
兩件事兒沒啥關系,金裙女子只是在解釋為何讓上官靈燁待在這里。
她沒有再多說,身體緩緩離地,飄向了墻上的畫像。
左凌泉見上官老祖要走,想起了正事兒,又問道:
“對了前輩,我和靜煣在一起的時候,您是不是都能看到。”
“她不煩本尊,本尊沒心思管你的死活,路要自己走。”
話音落,畫卷恢復如初,金裙女子再次變成紙片人。
左凌泉前些日子怕上官老祖忽然過來,都不敢和湯靜煣親熱,有了這句話,他自然放心了下來。
瞧著女子的畫像,左凌泉不好在肆無忌憚打量,拿起案臺上的香,很有儀式感地拜了三拜,把香插在了銅制香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