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燁是往日的鐵鏃府青魁,老祖嫡傳,和府主司徒霸業平輩,在宗門內的修行之所,自然也是最上乘的修行福地。
自從八十年前去了臨淵城后,上官靈燁恪盡職守、畫地為牢,只有幾次處理事務時回過宗門,但再未回到過自己的宅邸。
鐵鏃府一直給她留在住處,沒有外人敢擅入,但長年累月積下些枯葉殘雪在所難免,庭院中的綠植花卉也有點凌亂。
畫舫落在了宅邸后方的小湖里,白色院墻隔壁就是私人演武場。
左凌泉方才練了半天劍,又和上官靈燁演練了下切磋技巧,把真氣糟蹋光后,已經去了宅院后方的石室打坐煉氣。
庭院的寬闊屋檐下,身著鳳裙的皇太妃,左手撐著側臉,斜靠在小案上,姿勢稍顯慵懶,臉上帶著微醺的酡紅,右手還拿著酒碗自酌自飲。
瞧見畫舫回來,上官靈燁放下了酒碗,也驅散了身上的酒意,起身步履盈盈穿過院墻,開口道:
“左凌泉修煉去了,宅子里靈氣充沛,房間也都空著,你們找個環境好的地方住下即可。”
姜怡還在處理案卷,案卷從天璣閣不停傳來,按照往日規律,不到晚上處理不完,因此并未下船,冷竹也在跟前幫忙。
吳清婉和湯靜煣下了畫舫,欠身一禮打了個招呼后,拿著隨身物件便開始找落腳的房間。
上官靈燁雖然想偷懶,但安排姜怡當苦力,她不聞不問也不行,便想著到畫舫上慰問一下工作。
只是她還沒上船,就瞧見身著鵝黃衣裙的湯靜煣走了過來。
湯靜煣和上官靈燁身份、國際、修行輩分差距都很大,加上中間橫著個上官老祖,彼此接觸不多,可以說是從沒單獨相處過,彼此不是很熟。
湯靜煣想和上官靈燁接觸,但不好直接過來搭訕,為了找個由頭,就把除了吃啥都不會的團子給推了出來當話題。
此時湯靜煣快步走來,手里捧著毛茸茸的團子;團子則是小爪爪朝天躺著,嘴歪眼斜,還吐著小舌頭,一副‘鳥鳥不行了’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可憐。
上官靈燁很喜歡團子,瞧見此景自是有點緊張,閃身來到游廊里,低頭查看:
“團子怎么了?”
“嘰~~”
團子弱弱地叫一聲,意思大概是“鳥鳥不行了,死之前想再吃一條小魚干”。
不過這意思也只有湯靜煣能理解。
湯靜煣見團子演過頭了,兇了它一眼,然后道:
“讓娘娘見笑了,它和娘娘待了段日子,挺想你的,晚上覺也不好好睡,吵著要來看你,不知道娘娘方不方便。”
上官靈燁見此松了口氣,在游廊的長凳上坐下,把團子接過來捧在手心,拿出一條喂貓的小魚干喂給團子: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平時也沒事兒,也想讓它陪著,就是它更粘你一些,根本養不熟。”
團子翻起來,蹭著上官靈燁軟和的胸脯,“嘰嘰~”兩聲,想是在說‘有吃的就養得熟,鳥鳥出了名的嘴軟’。
湯靜煣都不知道怎么說好吃懶做的團子,也沒再搭理,坐在了上官靈燁身側,順勢詢問道:
“聽說娘娘一個人在宮里住了八十年,想來是挺苦的……對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師父怎么不讓你改嫁呀?是不是宮里的規矩不讓改嫁?”
??
這種女人家的閑話家常,上官靈燁還未曾聊過,她愣了下,才微笑道:
“帝王駕崩后,除皇后誕下皇子的妃子外,其他妃子可以按照禮法出宮改嫁;不過我也不算嫁進宮,有名無實罷了……師尊其實也說我可以出去了,不過暫時沒想好去哪兒。”
湯靜煣主要就是想打聽死婆娘的弱點,然后想辦法想嚇得死婆娘不敢來,別在壞她的好事。她想了想又道:
“你師尊鬼上……嗯……用了我身體幾次,不過我和她還不怎么熟悉,挺好奇的。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上官靈燁撓著團子的胖肚肚,回想片刻,才道:
“師尊很厲害,無所不能、出塵于世,讓人覺得難以企及,嗯……如果世上有圣人的話,應該就是師尊那樣。”
湯靜煣半點不信,在她眼里,上官老祖就是個神通大點的死婆娘,還特別不講理那種;不過這些話,不好當著人家徒弟說。她微微點頭道:
“是嘛,嗯……你師尊有沒有什么害怕的東西?比如老鼠……老鼠估計不至于,就是類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