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自然也不想,他還有媳婦在外面等著呢。他微微顛了下,把太妃奶奶背好,快步往海邊走去。
天上雷雨不斷,上官靈燁身上的鳳裙并不防水,不出片刻渾身就濕透了,左凌泉也是如此,看起來頗為狼狽。
好在島嶼并不大,走了半刻鐘,就到了浪濤滾滾的海邊。
左凌泉站在沙灘上,眺望陰沉雨幕,發現視野的盡頭有海岸線的痕跡,就在四五里之外,依稀還能看到些許建筑。
上官靈燁瞧見此景,暗暗松了口氣,開口道:
“在陸地附近就好,估計是漂到某些荒蕪之地了,從陸路走比海上安全得多,先過去吧。”
左凌泉也不多說,跨入海水,直至齊腰后,往前趴入海水,朝著遠方的海岸游了過去。
上官靈燁趴在背上,身體的重量把左凌泉直接壓進了水里潛泳,但沒有靈氣支撐,彼此都需要換氣,左凌泉憋了片刻發現不行,又翻了個身改為仰泳,讓上官靈燁騎在了腰間。
這個姿勢有點古怪,上官靈燁低頭描了眼后,可能是覺得有點像《春宮玉樹圖》上的某些動作,想了想,翻身變成了側坐。
肚子上坐著太妃奶奶飽滿的臀兒,觸感不可謂不銷魂。
不過左凌泉現在力不從心,奮力游泳還真顧不上這點,往海外游了兩里后,已經多年未曾體驗過的肌肉酸痛和乏力就涌了上來,肚子也更加餓了。
上官靈燁知道左凌泉只出不進,身體力量維持不了太久,便想著下水自己游,但她還沒動,就發現遠方的海面上有一艘小漁船。
彼此安危未定的情況下,兩人并不想和陌生人接觸,但上官靈燁身上的金色鳳裙,在海面上太顯眼,兩人未曾開口,那邊的漁船就已經發現了,慢慢往這邊劃了過來。
左凌泉在水里也跑不快,只能暫且停下動作,和上官靈燁一起飄在水里,握住了劍柄。
嘩嘩——
很快,小烏篷船到了兩人附近,劃船的是一個身披蓑衣的少年郎,遙遙就呼喊道:
“別慌別慌,再堅持一下……”
從口氣上來看,當時以為兩人落水了。
左凌泉并未放松警惕,仔細觀察一眼,肢體動作、氣色眼神都不像是修行中人,看起來只是個俗世漁夫,他才暗暗松了口氣。
對方過來幫忙,左凌泉泡在海里總不能說自己在洗野澡,便抬手揮了揮。
少年朗皮膚曬的很黑,面向還算英氣,蓑衣后面隱隱可見插著一把短劍。他把船停在兩人跟前,坐在對面壓住船身,免得左凌泉爬上來的時候把船壓翻,奇怪道:
“你們倆怎么大雨天泡海里?這可是出人命的事兒……”
話到此處,少年郎看向了上官靈燁身上的鳳裙,被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震驚了下,有點發愣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左凌泉手腳麻利地爬上烏篷船,又轉手把上官靈燁拉了上來:
“不小心落水,漂到這里了,謝小兄弟了。”
少年郎目光從上官靈燁臉上移開,看向左凌泉,結果又被驚了下,試探性詢問道:
“兩位這打扮可不像是本地人,莫不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的富貴人家?”
左凌泉也沒法解釋來歷,順著話道:“差不多吧,船到這里后,風浪太大沉了,也不知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郎對此倒不意外,劃著船往岸邊行去,搖頭道:
“這里是馬城縣,前面是馬城港。這世道太亂,到處都在打仗,人還在就是好事兒;亂世命如草芥,南邊多少富貴人家逃難,走到半道命都沒了,特別是尊夫人這種相貌出彩的,遇上那些個義軍匪軍肯定出事兒,待會還是換身衣裳的好……”
俗世王朝打仗,只要規模不是太大,九宗也不管。不過九宗目前局勢穩定,沿海諸國并未發生戰亂,上官靈燁皺了皺眉,開口道:
“我們是從海外過來的,這里國號是什么?”
“海外?”
少年郎一愣,掃了兩人一眼后,又恍然大悟:
“我就說嘛,怪不得穿的衣裳這么古怪。這里按理說國號為吳,但朝廷那狗皇帝是個昏君,幾年前就開始到處造反了,現在一團亂麻,南邊稱王稱帝的人有十幾個,我們這邊也亂,縣城里的人逃難都快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