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天一個人在這里散步,自然不是因為閑情逸致。
昨天晚上‘修煉’的時侯,吳清婉被三個人折騰的不輕,姜怡和湯靜煣起哄,左凌泉也不知心太人,怎么羞人怎么來,她都忘記擺出了多少姿勢。
常言‘泥菩薩也有三分火’,吳清婉再柔婉的性子,被逼急了也會反擊不是;最后她玩不起,就向左凌泉投了降,言聽計從開始折騰姜怡,還讓靜煣幫忙搭手。
姜怡半步靈谷的修為,哪里斗得過她們,被欺負得哭哭啼啼,她還沒護著。
按著姜怡的性子,白天肯定找到這當姨的算賬,要是不躲起來,準被數落得抬不起頭。
至于畫舫里的火藥味,吳清婉是家里的萬年老二,有姜怡在就不好意思去爭鐲子,自然不關心,當然她也不知道。
就這么在院墻下徘徊良久后,未曾瞧見冷竹跑來叫她過去,倒是聽見院墻外面有些許響動。
噠噠噠——
雨滴砸在傘面上的聲音。
吳清婉回過神來,走到門口看了眼。
宅院在俗世城池,外面就是尋常巷子,大暴雨時沒有百姓走動,只有一個身著夏裙的圓臉姑娘,背著一把鐵琵琶,站在院墻外面。
小姑娘個頭不高,踮起腳尖探頭,看起來是想察看院子里的情況。
聽見開門聲響,小姑娘連忙做出了閑逛的模樣,往門口走來,遙遙招呼道:
“吳姐姐,你怎么未卜先知出來了?我正準備敲門呢。”
謝秋桃道行比吳清婉高,按理規矩,吳清婉得叫對方一聲仙長。不過謝秋桃面向實在太小,吳清婉以長者對待十分古怪,也就計較那么多:
“謝姑娘早。凌泉他們昨天剛回來,不過現在出去了;太妃娘娘還在屋里。”
“是嗎?他們沒事吧?”
“安然無恙,讓謝姑娘操心了,外面雨大,進去說吧。”
吳清婉和謝秋桃不太熟,不過那天在海上見過一次,前兩天謝秋桃也來過,對這姑娘影響不錯,抬手示意她進屋說話。
只是謝秋桃持傘站在門口,猶豫了下,并未進去,而是道:
“上次從海上回來,上官尊主點火了我一二,讓我去北方找機緣,我擔心左公子他們安慰,一直沒動身;他們安然無恙就好,我也得出發了。”
修行就是如此,永遠都在路上。吳清婉想要挽留,但耽擱了人家修行不太好,而且也沒借口挽留,當下只能道:
“既然是上官尊主的意思,姑娘就放心去吧,路上還是要小心。”
謝秋桃和左凌泉交情也不深,但彼此算朋友,下次再見也不知什么時侯,她猶豫了下,從懷里摸出了一塊天遁牌,和吳清婉互留了聯系方式,才撐著小傘孤零零往巷子外走去。
吳清婉在門口目送,看著一個小姑娘獨自闖蕩修行道,心里難免有點唏噓。
修行中人大多獨來獨往,如雨中浮萍,飄到哪里是哪里,有幾人能像她們一樣,有值得信任的依靠陪在身邊攜手同行。
霹靂——
謝秋桃的身影快要從巷子口消失時,海外的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雷霆,電光照亮了整個海面,繼而又是一道。
吳清婉轉眼望向海面,可見那邊雷云滾滾、天威浩瀚,卻看不清細節,只聽見遠處傳來一聲:
“左公子入幽篁了呀,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