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身在空中,被無形之力束縛得動彈不得,地上山河在眼前倒退,速度快到連顏色都沒法分辨,感覺就如同穿越空間一般。
桃花尊主不會撕裂空間的大神通,但趕路的速度,在凡人眼里和瞬移區別不大。
左凌泉只覺得過去了不到半刻鐘,身形已經置身在了與沙海景色截然不同的山峰之上。
山峰不高,郁郁蔥蔥的樹木與四野連成一片,隱隱可見山坳間的婉轉石道,和星星點點的石碑,山外還有一座大城。
左凌泉曾來過一次,一眼就認出,這是距離沙海近兩萬里之遙的梅山,心中不免驚嘆桃花尊主的速度。
桃花尊主落在山間的觀景亭里,可能是獨自吹風冷靜了下,怒意已經收斂,轉為了左凌泉第一次見面時的高人做派,不茍言笑,沿著石道往山野深處走去。
左凌泉身體恢復了自由后,看了眼山外,估計自己逃跑,跑不出桃花尊主的手掌心,想想還是正衣冠,作出平靜如常之色,跟到了背后。
南方的太陽,比沙海要溫和許多,青山綠水伴隨著微風蟬鳴,甚至讓梅山的林間小道帶上了幾分溫涼清幽。
桃花尊主身著墨綠春衫,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前行,身段兒不算高,身材卻極好,腰如楊柳,臀寬過肩,如墨的發梢掃過腰臀的曲線,無論橫看豎看,能看見的都只有搖曳生姿。
不過左凌泉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從背后打量一位尊主的姿容,他目不斜視,開口道:
“桃花前輩,今天的事兒,我覺得你沒錯,袒護至親之人,本就是人之常情,換做我,反應也會和前輩一樣。
“不過上官老祖也不算無情無義,她坐在那個位置,就必須站在大局之上看待問題,有些事不想做也得做……”
這話純粹和稀泥,兩邊不得罪。
桃花尊主有些真性情不假,千年閱歷也是真,這些淺顯的道理,哪需要左凌泉來開導。
但明白歸明白,上官老祖今天不留情面,桃花尊主總不能完事兒就笑臉相迎。
桃花尊主走在前面,沒有回應左凌泉的話,而是道:
“左凌泉,這次去中洲,仙劍可拿到手了?”
左凌泉拿到了仙劍玄冥,但還沒來得及鑒賞。他此時沒吝嗇,直接拿了出來:
“此事還得多謝前輩,若不是前輩指引,我現在還在桃花潭打坐,哪兒來的機會去沙海搶仙劍。”
桃花尊主沒去看寶劍,繼續道:
“明事理就好。這次安排你出去,本尊一直在后面為你護道,若不是本尊,你那不著調的堂哥已經替你死了、陸劍塵非死即殘;而后碰上無冶子奪舍,你恐怕也重新投了胎。”
“前輩說的是,這份恩情……”
“我說這些,不是邀功,也不問你要什么酬勞,只是想問問,你現在怎么問我要那顆仙桃?”
“……”
左凌泉得了這么多好處,只能嘴上說句謝謝,如果還開口要那顆孟章神君賜的仙桃,感覺就有點貪得無厭了。
桃花尊主與他非親非故,憑什么這么無條件地幫他?
左凌泉沉默少許,搖頭一笑:
“此行確實虧欠前輩太多,再索取,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本尊沒有獨吞那顆仙桃的意思,但你總得給本尊個臺階吧?你不是我徒子徒孫、不是我至交好友,甚至心都不放在我這邊,而是向著上官玉堂,本尊怎么把仙桃給你?”
左凌泉明白事理,所以犯了難,他斟酌良久,嘆道:
“師徒名分不是一句空談,分量極重,晚輩即便愿意為了機緣拜師,前輩恐怕也不會如此將就;至于朋友,晚輩沒有那個分量,此時除了承諾,確實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
桃花尊主知道情分不可強求,她輕聲道:
“本尊不為難你,桃子還是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前輩請說,只要力所能及,晚輩義不容辭。”
“不是什么難事兒。你不是說本尊沒錯嘛,為至親著想本就是人之常情。待會上官玉堂來要人的時候,本尊和她吵……對峙,你要站在本尊這邊,向著本尊說話。”?
拉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