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簪女子臺階旁等著,道人擦肩而過之時,又開口道:
“道長?”
道人本能轉頭,看向身邊的花簪女子,哪想到剛接觸女子的雙眼,就聞到了一股暗香,繼而整個人僵立在了原地,雙目也失去了神采。
花簪女子保持著原有神色,含笑詢問:
“誰讓你在這里盯著?”
“鄭老。”
“你們之中還有誰?”
“我認識得不多,除開鄭老,還有吳松子、陸桐、云豹道人,云豹道人剛死,另外兩人跟著外面剛來的仙長,去向不明。”
“你們在做什么?”
“我只是做些打雜的活兒,在北疆各地,聯系官府、世家鄉紳,開河道修水渠,持續了十來年,一直不知曉鄭老的目的。”
“瘋病是怎么回事?”
“自從幫鄭老辦事后,各地就開始出現瘋病,原因鄭老未曾解釋。近年彩衣國陽城附近大規模出現,消息傳到外面,我們才設法遮掩。鄭老抓來了鐵鈴鴉,讓云豹道人放在燕家莊附近,以此掩人耳目,沒想到云豹道人辦砸了,徹底走漏了風聲。”
“沒有天遁塔,發覺對手行蹤,你怎么和上頭聯系?”
“捏碎玉簡,鄭老會有所感知。如果沒異樣,十天后他會過來,給我安排事物。”
花簪女子微微頷首,還未說話,已經被迷亂神志的道人,藏不住心中所想,竟然繼續道:
“不過鄭老心思縝密,從來不會透漏行蹤,這次說十天后過來,在我看只是緩兵之計;就算我被你們抓住,套出的也是假話,你們會在這里守上十天。”
花簪女子稍顯意外:“看來那個鄭老,低估了你的心機,把你當棄子,大材小用了。”
“過獎,修行道跟著人辦事,若是不藏拙,遲早被疑心,可惜這次藏過頭了。”
“你可能猜出他們的去向?”
“我認識的人,都在四處奔走,按照鄭老的布置興修水利,謀劃必然與水有關,我覺得在北疆之水的源頭。”
水源地……
花簪女子轉眼望向北方的雪峰山脈,點了點頭。
道人雙目無神,繼續道:
“仙長能不能不殺我?我們只是拿錢跑腿,鄭老不想出岔子引人耳目,我們哪里敢為非作歹,這些年做的事兒,恐怕比仙長都正派……”
“猜到上頭圖謀不軌,依舊不聞不問拿錢辦事兒,無論做什么都是為虎作倀,比無知受人驅使罪責大得多。不過念在你不是主謀,未作大惡,只廢你修為,余生好好做個凡人。”
“仙長可否能給一線從頭開始的機會?”
“你心術不正,不該修行,下輩子再考慮吧。”
花簪女子說完后,抬手輕揮,掃過了道人的雙眼,身形同時消失。
道人獨自站在觀景亭外,眼神恍惚了下,就恢復日常,繼而露出疑惑。
“剛才想做什么來著,怎么轉個身就忘了……”
道人蹙眉想了下,什么都沒想起來,就回到了觀景亭里,繼續盯梢,尚未曾察覺體內的氣海,正如同沙漏般,一絲一縷地緩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