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回家的事兒啊。娘親沒見過公主,覺得公主身份高貴,怕靈燁進門受欺負,才有所偏袒,見到你真人之后,知道公主心懷寬廣包容姐妹,想法自然就轉變了……”
姜怡見他又把婆婆抬出來當擋箭牌,眼神惱火:
“我怎么包容?她甚至不肯過來當著面叫我一聲姐姐,我怎么把她當妹妹?她就不怕娘知道她這般目無正房?”
左凌泉說什么都討不著好,只能眼神示意站在遠處裝作四處看風景的謝秋桃:
“這些事兒咱們私下說吧,謝姑娘還在外面聽著呢。”
姜怡不好在外人面前爭風吃醋,回頭看了眼,暫時停下話語,起身走出亭子,詢問道:
“小姨呢?”
“在畫舫上閉關,剛通知了一聲,估計快醒了。”
石亭外沒有停靠的地方,畫舫懸浮于半空。
姜怡抬眼望去,囁嚅嘴唇,想說什么,卻沒有開口,眼神望向別處。
稍微等了片刻,見左凌泉風度翩翩地站在跟前,陪她一起看風景,她眼神微惱:
“送我上去,等著我叫靜煣拋根繩子下來不成?”
左凌泉才反應過來,心里憋著笑,摟住姜怡的腰,御劍而起落在了畫舫的甲板上。
雖然被抱著上船有點不高手,姜怡的氣場倒是一點沒變,雙手疊在腰間,步履盈盈進入了船艙。
小畫舫里的擺設沒有絲毫變化,書桌上堆著處理到一半的卷宗;湯靜煣本來在窗口偷聽,此時則抱著團子和大白貓,做出喂飯的模樣。
湯靜煣出生在臨河坊,自幼在天子腳下長大,對姜怡這監國公主一直抱有敬畏心理,哪怕境界高了同樣沒變,瞧見姜怡進來,就起身打招呼:
“公主來了呀,清婉在里面呢。”
姜怡有上官靈燁這么個強敵擺在面前,對靜煣反而沒了醋意,詢問了北疆之行的大概情況后,才來到了里側的艙室。
后方艙室里的鎖靈陣已經暫時停下,靈氣凝聚而成的云霧尚未完全消散,吳清婉在床榻上盤坐,正將這些靈氣納入體內。
姜怡瞧見了許久未見的小姨,氣勢上明顯軟了幾分,如同在外受了委屈的姑娘見到了家長。
清婉未曾收功,姜怡并未出聲打擾,在床榻旁坐了下來,本想打量小姨的面容,但目光很快就被旁邊的小木箱吸引,還有上面的字跡——勿動。
“……”
姜怡是過來人,哪里不明白木箱里放著什么東西,僅是看到這個小木箱,就已經能幻想出小姨和太妃娘娘兩個人,把她丟在一邊夜夜笙歌的場景了。
姜怡微微瞇眼,剛緩和下來的神色,又強勢起來,變成了姐姐看望妹妹的模樣。
“呼……”
片刻后,屋里云霧散盡。
吳清婉輕輕呼了口氣,睜開秋水雙眸,看向了左右。
閉關之時六識封閉,對時間的流逝毫無感覺,也不清楚洞府之外發生了什么。
在吳清婉的感知里,她剛剛還在中洲回河灣,準備出發去北疆;睜眼就瞧見姜怡和左凌泉在面前,她明顯愣了下,繼而笑容在白皙臉頰上展開,柔聲道:
“姜怡?你怎么來了?”
說話間想起了什么,身體微微挪動,擋住了背后的小木箱。
姜怡淡淡‘哼~’了聲,抬手把小木箱拖過來,打開查看:
“已經回九宗了。小姨,你這次出去挺自在嘛,閉關都不忘把家伙事放在跟前,說幫我盯著皇太妃和左凌泉,就是這么盯的?”
吳清婉感覺到了姜怡興師問罪的架勢,倒也沒把箱子搶回來,而是幽聲一嘆:
“靈燁強勢得很,小姨哪里頂得住。我本來還想幫你收拾靈燁,結果可好,她把我好不容易弄的東西全沒收了,凌泉還為虎作倀,和靈燁一起欺負我,唉……”
清婉語氣也稍顯惱火,看來沒忘記左凌泉讓她自作自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