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銀鉤鐵畫,劍氣如白虹!
老掌柜點了點頭,隨后又嘆了口氣:
“有仙就有魔,有人就有妖,凡世妖魔無窮無盡,哪里殺得完,你小子留這話,看來和你師父一樣,想賴老夫一輩子賬。”
年輕劍客笑了下:“若是殺不完,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下輩子再還掌柜茶錢。”
老掌柜目光放在劍客手中那把雪白長劍之上:
“心性不錯,就是這把劍太平庸了。”
年輕劍客看向手中佩劍:
“劍名‘金晝’,一個朋友送的,舍不得換。話說我那朋友可不一般,十幾歲就悟出了‘劍一’,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就沒瞧見過比他厲害的。”
老掌柜淡淡哼了聲:“你才走幾步路,老夫守著雷霆崖,南來北往的劍道奇才見得太多了,真正能讓老夫另眼相看的劍客,也就上次遇見的那個小王八蛋犢子,畢竟那廝是有史以來討茶喝的人中,最奇葩的一個。
“其他人再天資卓絕,又哪里趕得上十仙君半成,不說十仙君,光是一個東洲劍圣,天資就能碾壓當世所有年輕一輩,等你以后了解這些仙道梟雄之后,就說不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話了。”
年輕劍客心里面,覺得自己的左姓朋友,天賦絕不比那些‘劍神、劍神’差,但他也不知道那位朋友近況如何,和茶肆掌柜爭論這些毫無意義,便沒有再說這些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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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暴雨在海面卷起了數丈高的浪濤,距離海岸才不過數十里,就難以再看到燈火繁盛的登潮港。
在波濤中前行的‘島嶼’,巨大的體型讓浩瀚天威都顯出了渺小之感,沒有絲毫起伏,甚至讓身處其上的人,感覺島嶼根本沒動,只是海岸線在往東方退去。
龜島上的面積很大,修建亭臺樓閣無數,幾千人待在上面,依舊感覺不到擁擠,只是有點人聲、樂曲聲的嘈雜。
中心地帶的幾座高樓,由懸空廊橋連接,高樓之間有個小場地,船上的舞姬、琴師輪番表演,給樓里的貴客排解寂寞,不過想進去就座要收神仙錢,不然就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虛影。
三樓的一間客房中,謝秋桃坐在窗口的棋榻上,懷里抱著琵琶,正在按照船上執事的指點,認真地感化小龍龜,而感化的方式,是給小龍龜彈曲子!
鐺鐺鐺——
大弦嘈嘈如擂鼓,小弦切切如鳴鑼。
不知道小龍龜聽著感不感動,反正一直沒敢動。
團子沒跟著勁爆的琵琶聲瘋魔亂甩頭,此時孤零零站在窗臺上,望著遠方的一個園子發懵。
園子是‘獸圈’,但和陸上小渡船的獸圈區別很大,周邊有陣法隔絕,以免靈獸亂跑,內部區域分明,打眼看去更像是個動物園,而且環境極好。
靈寵對修士來說,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十分信任的伙伴,甚至大部分修士,寧可自己吃點苦都不會虧待靈寵,龜島的東家,在這方面做得十分到位,專門把獸圓子放在了客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雖然礙于空間緣故,體型較大的靈獸比較憋屈,只能老實巴交待在圍欄里,但所處的地方干干凈凈,還有漂亮小姐姐噓寒問暖,按時送水果、點心解悶。
而體型小的靈獸,就舒服多了,各種奇珍異獸,按照種類、食性被分開放在一個大園子里,由宗門里出來的馴獸行家專門陪著玩,因為食量都不大,各種零食管夠。
臨海的一個園子里,甚至有個老翁,坐在邊上釣魚,旁邊整整齊齊蹲著幾十只小靈獸,眼巴巴等著,甚至有幾只聰明的小猴子,自己拿著魚竿在旁邊釣著玩。
團子望著熱熱鬧鬧的游樂園,又低頭看向爪爪旁邊的一小堆松子,“嘰?”了一聲,黑亮眼睛里滿是懷疑人生的意味。
而另一邊,左凌泉也有點懷疑人生。
甲子號的客房是套間兒,雖然空間不大,但也分了茶室和睡房,兩個女子和左凌泉的關系不同,謝秋桃在外面稍大的茶室住著,左凌泉和湯靜煣則住在里屋睡房。
左凌泉卸下了佩劍,站在睡房的窗口,看著獸圓里面乖巧的小靈獸打滾兒賣萌,無言了良久。
湯靜煣本就比較勤儉,登船后發現這情況,更是惱火,嘀咕著:
“早知就把團子扔獸圈,找人走后門開這么個房間,除了地方大點半點好處沒有,錢花得一點都不值……”
“要不把團子送過去?我覺得團子在那里玩得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