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總不能解釋情趣衣裳的妙用,微微頷首:
“前輩教訓的是。”
上官老祖過來時就有心理準備,但身上的奇葩小衣,還是讓她開了眼界,穿著裙子都渾身不自在。
已經沒啥事兒了,上官老祖不想留在這里尷尬,雙眸浮現金光。
左凌泉見此,忽然抬手:
“前輩等等。”
上官老祖神色一頓,蹙眉道:
“還有事?”
左凌泉上次年關,被老祖贈與寶劍后,就沒和老祖私下交流過,心里確實想聊聊,但把老祖叫住,又不知道說什么。
“就是好久沒見,想和前輩聊聊天。”
“……”
上官老祖可能是頭一次遇上用這種方式與她交流的人,她沉默少許,招來一個蒲團,在左凌泉面前正襟危坐,擺出仙人論道的架勢:
“你想聊什么?”
左凌泉也不知道自己想聊什么,他在對面坐下,沒話找話道:
“上次年關的時候,沒好好陪著前輩,心里一直覺得虧欠。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見到本體,下次碰上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上官老祖腰背筆直,認真傾聽些許,覺得字里行間都透漏著兩個字——欠打!
“你真不長記性?”
“不是,我對前輩真沒歪心思,只是心里把前輩當家里人,卻連閑事小聚探望的機會都沒有,心里不是滋味。此行游歷,短暫一年,長則三五年,前輩恐怕很少過來,俗世人情走動少,時間一長關系就淡了,修行中人哪怕壽數長,一天的長短,和凡夫俗子也沒有任何區別……”
上官老祖這次明白了意思——一直不見面,怕時間太久關系淡了。
上官老祖沉默稍許,平淡道:
“修行道就是如此,在珍惜的東西也失去的一天,我看過太多人生老病死,其中不乏我敬重、不舍的人,但他們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在世間獨活。我現在器重你,你對我有所依戀,擔心感情變淡很正常;但你若不努力往上走,該擔心的不是你我情分厚薄,而是有朝一日你我將生離死別。
“千年之后,我可能還在山上那座宮閣之內,而你、靈燁,乃至我現在認識的所有人,卻都已經化為了荒山枯骨,我能做的只是在墓碑前給你燒點紙錢,那時候情分即便還在,又有什么意義?”
左凌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上官老祖估計覺得這些修行大道理,講得干巴巴沒人情味,挺無趣,又補充了一句:
“你想人情走動,時常到本尊門前探望,就得有隨時上門的實力,難不成還指望丈母娘隔三差五上門探望你?你配嗎?”
雖然語氣依舊嚴肅,但帶著點調侃意味,讓左凌泉心里暖了下,笑道:
“晚輩明白了。”
“哼。”
……
言談之間,兩人坐的蒲團下,繁復陣法紋路微亮,滂湃靈氣出現在屋里;立在不遠處的白屏,也浮現出栩栩如生的山河繪卷。
此景,當是渡船的東家黃寂,想感謝屋里的不知名仙尊,又不好貿然登門打擾,就默默開通了房間里的所有服務,免得屋里的仙尊覺得渡船不上道。
上官老祖左右掃了眼,沉吟少許,又低頭望向身上的衣裙:
“你以后有要事,可以請示本尊,本尊若方便,過來也不過一念之間。不過要警告你一句,下次過來,靜煣再穿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本尊就讓你穿上,掛在雷霆崖示眾!別人說這種話可能是嚇唬人,但本尊的性格你應該早已知曉,我能說出口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
左凌泉表情微凝,都不敢想那辣眼睛的場面:
“今天是意外,我豈會故意借靜煣的身體冒犯前輩,這既是對前輩的不尊重,也是對靜煣的不尊重。”
“你明白就好,意外之下事急從權,本尊何時與你計較過。還有,夫妻之事本尊不會干涉,但你出門在外,若是不挑時候、不挑地方,肆意放縱,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以后要注意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