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談之際,湯靜煣在睡房梳妝打扮一番,也收拾好了,身著較為保守的秋裙,戴了個帷帽,把急不可耐的團子抱在懷里。
左凌泉將兩把劍掛在腰間,取了個斗笠戴在頭上,等待龜島在雷霆崖專用的海港靠岸。
這艘龜島,可能是雷霆崖所以渡船中最有秩序的,幾個月來和不知名仙尊待在一起的壓力太大,船上修士一靠岸,就整整齊齊地下了龜島,連腳步聲都沒有,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走空了。
左凌泉帶著兩個姑娘從僻靜處,走向雷霆崖下的廊橋,期間還瞧見龜島東家黃寂,帶著幾個執事站在龜島邊緣,俯身拱手恭送,也沒靠近打擾。
左凌泉受之有愧,頷首回敬一禮后,就快步下了龜島。
本以為旅途上鬧劇就此結束,可以悄然遁入人海。
但左凌泉剛下渡船,就瞧見人山人海的游廊入口,站著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正在向龜島這邊眺望。
為首的自然是吳老道,瞧見三人下來,神色一震,卻不敢貿然上前。
吳老道以囚龍陣壓東海龍王,雖然看起來是場鬧劇,但吳老道自己并不知道,舍身螳臂當車調虎離山,給渡船修士逃命的機會,這份大義做不得假。
此舉讓左凌泉對吳老道的敬意,比黃寂重得多,快步走到跟前,拱手一禮:
“吳道長。”
“誒!受不起受不起……”
吳老道連忙避開,和和氣氣道:“前輩如此客氣,晚輩……”
左凌泉年紀不大,受吳老道拜見,恐怕要折壽,他抬手制止,示意吳老道一起入游廊,待到僻靜處,才搖頭苦笑:
“吳道長別誠惶誠恐了,我也是遭了無妄之災。那晚上蛟龍出水,我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有一位仙尊落在了身邊,一言把蛟龍喝退后,讓我別聲張,就走了。具體的在下也不敢多說,再說就得遭天譴了。”
吳老道眼力不差,也不覺得左凌泉道行,能高到堪比天神的地步,不過此事無論如何,都和左凌泉有點關系。他識趣點頭,不再多問,而是道:
“那晚的場面前所未見,貧道說到底也只是個還在爬山的道人,山巔仙尊的風采沒見過幾回,過來攀個交情,還望左劍仙勿怪。”
謝秋桃走在跟前,笑瞇瞇道:“吳道長,你這么客氣反而沒意思了,我看你老人家道行也不低,以后說不定我們還得找你幫忙呢。”
“貧道這道行,幾位恐怕看不上,不過貧道在華鈞洲確實有些熟人。以往日所見,左劍仙怕是第一次來,若是有需要,招呼一聲即可……”
幾人相伴走上海崖后,入目是綿延到天際盡頭的建筑,樓閣參差、人如潮水。
所見的場景,和玉瑤洲的仙家集市差不多,區別之處在于集市中的修士,掛九宗牌子的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些沒聽說過的宗門徽記。
吳老道確實只是來攀個交情,多余的話一句沒問,只是沿途拉著家常;左凌泉三人談笑對答間,打量著雷霆崖街市間各種奇門物件。
作為三洲交匯的渡口,雷霆崖仙家集市的繁華到了讓人嘆為觀止的地步,連街邊的地攤都是靈器起步,尋常法器都沒人好意思擺出來,當然,也可能是地價太貴,賣便宜東西虧本。
團子對幾人的交談自然沒興趣,在船上都快饞瘋了,此時從湯靜煣胳膊間探頭,打量著街邊攤子上的奇珍小獸,本來還比較克制,等走到一家飼育靈獸的鋪子時,聞到專門用來饞靈獸崽崽的香味,就再也忍不住了,委屈巴拉的用腦袋蹭湯靜煣胳膊:
“嘰嘰嘰~~~”
湯靜煣心疼團子,提議進去逛逛,走在前面的吳老道,轉眼看了下招牌,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