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臺外,湯靜煣、謝秋桃,乃至另一邊的趙無邪,眼神都十分怪異。
左凌泉沒有解釋這個問題,而是道:
“那你想如何?”
面對仙家老祖不稱呼‘仙長、仙尊’,是很冒犯的行為。
但在場所有人都習慣了,這白袍劍仙能用尊稱,那才叫真稀奇了。
嘯山老祖有所不悅,卻沒動怒,只是道:
“閣下此行所求理所應當,門戶已經清理。但閣下漠視落劍山、對小輩下死手,也是真,本尊不與晚輩計較,但你至少應該對著劍門行上一禮,你說是與不是?”
說白了,就是互相認錯道歉,今天這事兒就完了。
這個解決方法,在所有修士看來都沒問題,但還是望向了白袍劍客,覺得這位頭鐵劍仙,不會向落劍山低頭。
事實果不其然。
左凌泉根本沒錯,不愧對落劍山半分,方才沒殺宋千機,甚至算留手了,他道什么歉?
“我要是不了?”
“喔……”
哪怕早有預料,此言還是帶來了一陣騷動。
鮑向陽背負雙手,搖頭道:
“老祖都出來了,至少給人個臺階呀,這劍仙真是……真是霸氣側漏,但也得打得過呀……”
其他人想法如出一轍。
嘯山老祖其實也料到這個年輕人不會服軟,微微頷首:
“自認無錯,我落劍山不會摁著閣下賠禮,但落劍山被冒犯也是真。劍客用劍說話,事情由韓松侄子而起,閣下和韓松打一場,你贏了,落劍山不再過問半個字,輸了,你為此事賠禮,如何?”
圍觀之人都是點頭,覺得這法子不錯。
打擂算是劍宗解決矛盾最常見的方式,彼此對賭,愿賭服輸,傳出去也不丟人。
幾個高境人物,甚至明白嘯山老祖為何讓韓松上去,而不是專門負責打架的執劍長老。
嘯山老祖要的是臺階,對方不認錯,落劍山直接算了,面子上過不去,而彼此打一場,無論輸贏此事都能了結。
執劍長老上去,境界比左凌泉高,靠著‘劍一’的霸道,不出意外能一擊必殺;左凌泉同樣身懷‘劍一’,硬碰硬同樣大概率換掉只攻不受的松長泣。那結果只能是死一雙,或者一死一重傷,屬于打紅眼,根本沒贏家。
嘯山老祖即便能拉開二人,也沒法保證一定不出岔子,傷了任何一方根基,都后患無窮。
而韓松是丹器長老,嘯山老祖在旁照看,不擔心把左凌泉打出事兒;即便韓松落敗,不慎被左凌泉打傷,也不影響韓松處理宗門事物。
對于這個提議,左凌泉并沒有意見,身形退到了劍臺另一側:
“一戰過后,此事一筆勾銷。”
“好。”
————
稍許后。
身著錦袍的韓松,表情稍顯陰沉,緩步走上了劍臺。
韓褚鵬被清理門戶,哪怕咎由自取,韓松這當大伯的,又豈能沒有半點怒意?
不過能走到這一步的人,對生死早就看淡了,兒子沒了都能再生,更不用說侄子,活了七十多歲也算喜喪,一切得以宗門和自身前景為重。
韓松幽精境初期的修為,從老祖口中得知對方確切境界后,并不缺乏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