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但心下卻不禁為之一陣警覺,他似乎又犯了先前在洪荒世界曾犯過的錯誤,自以為是的先知先覺,帶來的絕不僅僅只是便利,同時,卻也局限了他的目光。
不過,他是有心想要收服殢無傷,因此,不得已,他也只能將雅狄王與無衣師尹之妹即鹿相戀、但卻因為殺戮碎島和慈光之塔的恩怨未能迎娶即鹿以至于即鹿身死之死盡數道來,而殢無傷一直都暗戀著即鹿,所以,他才會出手,為即鹿報仇!
聽到這個隱秘,饒是玉辭心也不由得為之一陣沉默,她雖然是殺戮碎島之主,但同時,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
說話間,兩人已經逼到了寂井浮廊之前,再往前,程飛頓時便是感覺到了一股鋒銳的劍意四面逼迫而來,殢無傷的武息,與他的勢,就好像與整個寂井浮廊連成一體,風雪下幽廊,看在程飛的眼里,別是一副劍之幻境!
這種在絕望中沉淪的感覺,令得程飛亦忍不住的為之沉默無言,靜靜地感受著殢無傷的劍意,漸漸將心神沉寂在殢無傷所筑起的終末之境,悲哀,絕望,以及那一絲絲沉淪不起的暗魂。
雖然不能理解這種行為,但是,程飛卻又不得不由衷的佩服這個家伙,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這般凌遲著自己的靈魂.......
“值得嗎?”
忽然之間,程飛忍不住的開口出聲,一句淡漠至極的詢問,隨著風飄散在漫天飛雪之中,迷離,無蹤,來去悠悠。
玉辭心詫異的看了程飛一眼,心中驚異他的表現,雖然疑惑無比,卻只是靜靜地站著他的身旁,并沒有開口。
寂井浮廊之內,殢無傷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掀起一陣莫名地悸動,這人.......竟然能感覺道到我劍意中地寄念?
“你認為呢?”
淡然開口,飄散的話語,不知是在問人,還是在問自己:值得嗎?你能給我答案嗎?愛一個人,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哈!”
程飛淡然道:“在愛情這件事情上,從來都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聞言,霎時間,殢無傷忍不住的為之心靈一顫,過往的思緒洶涌,那暗無天日的瀆生暗地,那伴著竹花而來的白衣女子.......
曾經的過往,逐一浮現在心頭,此時此刻,他心中所思,唯有一個念頭僅存:我真是愚蠢,為你沉淪,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如雪的你啊!為了這已鑲入靈魂之中的愛,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在這一刻,殢無傷似是明白,與其不擇手段地把那雪白的身影連根拔除,倒不如就這么沉淪下去,只要我還記得,那你便是存在,如果連我也將你遺忘,世上又有誰還會記得你,記得你曾經來過的痕跡?即使,這般的沉淪,只能讓自己更加地痛苦,又如何?記得你,便是殢無傷最大的幸運!
“雖然,你讓我的痛苦重現,而且更加清晰,但我還是想要謝謝你!”
伴隨著殢無傷一指劃下,寂井浮廊四周的終末之境,漸漸散開。
“她雖然已經逝去,但你若愛她,她便永遠活在你的心中!既然她就活在你的心中,你又何必傷痛?難道,你對她的愛不是真的嗎?”
程飛緩緩踏步向前,口中淡然出聲,話語飄散在風雪之中,想要洗滌盡這風雪之中的莫名傷感。
玉辭心不語,只是默默地跟在程飛的身后,不知道為何,聽到程飛的這番話語,令得她對程飛這個陌生人有了新的看法。
“難道,是我錯了嗎?”
迷離的話音,幽幽回蕩,除了孤寂悲傷,竟是什么都不剩下了,除了手中的劍,劍在嘔血。
程飛搖了搖頭,默然出聲道:“錯了,你是錯了,愛情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對錯之分,只有愛與不愛。”
話已經說完,人就在對面,剩下的,唯有劍,即將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