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喉嚨大喊,可密密麻麻的竹林里除了晃動的夕陽沒有半點聲響,連一絲風也沒有。
“花無病……”
“花有藥……”
他又大喊了兩聲。回答他的依然是寂靜無聲。
“都是一群瘋丫頭,看回去花老爺不扒了你們的皮!這….”
他話音未落,突然,頭頂上方落下漫天飛舞的竹葉,有青的,有黃的,密密麻麻,像是從天上被人猛倒了幾簍子一樣。
不一會,他幾乎成了竹葉人!
他還沒來得及抬起手臂抹去滿頭滿臉的竹葉,“砰”地一聲,一只獼猴桃重重地砸在他的頭上,接著,又來一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咯…….”
伴著兩串銀鈴般的笑聲,緊接著,罵聲傳來:“你這呆子!你不知道躲啊?”
一聽這中氣十足的聲音,阿呆閉著眼也知道是花無病!
“他要是知道躲,他就不叫花呆了!咯咯咯……”另一個輕細的聲音不是花有藥又是誰呢?
“你們兩個根本就應該叫‘花有病’、‘花無藥’!呸呸呸……”阿呆一邊呸著嘴里的落葉一邊罵道。
“哎呦!你小子今天長志氣了!連姐姐我都敢罵!”
花無病和花有藥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不,不,不,準確地講是她們和小姐她們三個穿著一模一樣的碎花裙,脖子上戴著一模一樣的鎖骨鏈。
戴上面巾,別人幾乎分辨不出她們三個人的模樣,可與她們一起長大的花呆,閉著眼睛辨聲音,睜著眼睛看體型,也能知道她們誰是誰。
這不,這中氣十足的罵聲不是身材稍胖稍矮的花無病是誰呀?
那個聲音輕細的花有藥搞得她真的有珍貴藥材一樣,除了身材纖細高挑一些,脾氣也要傲氣冷淡的多。
“我的兩位姐姐,你們就別在這跟我計較了,小姐她人呢?她要是再不回去,今晚,我估計我們四個人誰也別想吃飯了!今天去莊子上的人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阿呆急得只抹額頭上的汗。
“嘁!咱莊子上哪一天不去人告狀啊?”花無病撇了撇嘴。
阿呆見跟她是說不清楚呢,只好轉頭看向花有藥道:“藥姐姐,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吧,你們再不回去,我這條小命怕是不保了!”
淡淡的余暉印在花有藥的臉頰上,讓她一貫清冷的臉上也顯得頗為柔和溫暖。
只見她嘆了一口氣道:“你自己去看吧,小姐說她今天不把那味藥試出來她是不會回去的她的郁結和愁悶瞬間也感染了阿呆。
他低頭看了看滿地的野鳥,一個個地姿態詭異,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他抖了抖嘴角:“可憐的鳥兒們,哎,只怪你們運氣不好,誰讓你們飛來青云嶺吶?這里就是個醉鳥嶺……”
他話音未落,一陣旋風迎面撲來,剛剛散落地上的落葉扭著漩渦又飛舞起來,一時間,竹林里響起簌簌之聲。
花呆本能地抬起頭向上方看去。
碎碎點點的陽光里,浸染了余輝的竹葉間,一個扎著丸子頭,穿著碎花裙的女孩頭朝下地向他飛來。
旋風把她的面巾吹起,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氤氳著人間最美的靈氣,淡淡的鵝黃色晚霞均勻地涂抹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皮膚宛若帶著亮光。
雖說她和花有病、花無藥從小到大常年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模一樣的服飾,可她這雙眼睛,只要看過的人沒有不記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