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在朝前望去。
在三百里外,那里開始有一些枯萎的樹木,零零散散的莊稼,其中坐落著一座鎮子,旁邊還有條人造的水渠,可惜干了。
可不論如何。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人。
或許自己剛才正巧出現在沒人的地方,加上這七顆太陽的詭異,才覺得這是一個無人的世界。
江蒼思索著,一步跨出,來到了鎮門邊,朝前走去,門口沒有守衛,街道上也多是干裂,不少人在路邊哀嚎,皆是一副脫水的樣子。
神識再往前掃,越過了鎮子,遠處五百里外,還有其它鎮子,村莊,可路上多是尸骸,都是脫水而死,或是餓死的,尸骸上的身上衣服都被扒到一邊,骨頭上很干凈,拆的零散。
這一幕不言而喻。
江蒼也不知道說什么,但是感知到空氣中的靈氣充足,質量不比大風世界內的靈氣低,加上還有干枯的水渠痕跡,荒廢的莊稼,卻覺得這世界按道理來說應該很‘繁華’,不應該出現這樣一幕。
這樣的場景,就像是‘突變。’
江蒼想了想,唯一的解釋,就是天空中的‘七顆太陽’有問題,它們可能是忽然出現的,并且在短時間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才會形成這種風骸滿地的災難之景。
也在思索著。
江蒼突然聽到鎮內有家客棧中好似有人抱怨,說起關于太陽的事情,一時間心下一動,向著鎮內那座客棧走去。
“這鬼日子..”
同時,在三里外的客棧內。
一位坐在靠門位置的大漢咒罵一句,嘴唇有些干皮。
只是他望著碗里的酒水,想大口大口的喝干,但沒舍得,又換成了小口小口的泯,濕潤著嘴唇。
“都是造孽啊..”旁邊一位老者感嘆出聲,他身前的酒水已經喝完了,“城里建的廟宇被官兵砸的稀爛,是天上的仙人給予咱們的懲戒..這事..怪不得仙人會降下六顆太陽..”
“怎么說是懲罰?”大漢不滿,或許是這干旱的天氣影響,讓他的脾氣暴躁,一副要動手的架勢,“什么鳥子的神仙?一年前突然他們出現,自認為‘天上仙班’,咱們一開始不也是敬著,天天給他們香火,可是整個玉洲該來的干旱還是來,不砸他們的砸誰的?就連朝廷的左丞相都怒罵他們神仙造妖,是一群吸人香火的妖魔!”
“就是!”另一人接話,“反正他們神仙就不讓咱們活,只是想收咱們的香火,咱們為什么還要敬著他們?敬著他們讓咱們晚些死?可算了吧,我雖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還算是有點骨氣!”
“不是誰都與你一樣。”掌柜用干燥抹布擦著算盤,“聽說鎮西頭的王財主,他這兩天拉攏了不少人,準備祈禱雨水,做一場法事。也不求天上的太陽少一顆,只想澆澆莊稼,他莊子里千名佃戶,都指望他養活了..”
“他..他..”青年嘴皮動了一些,想說什么沒說,但也沒有梗著脖子硬倔,“還是那番話,我雖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是他的事,我不指望他們都和咱們幾個一樣。尤其掌柜的放心吧,我們不會去搗亂。要是王財主真求到雨了,能還往日來的正常天時,我還給王財主磕頭!給天上的神仙們磕頭!”
“向妖魔磕頭?這是逼著咱們..”大漢說到這里不說了,他能有什么辦法,自己只是凡人,難道還能呼風喚雨?
可他也看明白了,朝廷的左丞相說的對,這些神仙就是一群妖魔,一年前突然降臨,看到香火少,沒人敬他們,就變著法的弄自己等凡人,然后等自己等凡人快死了,絕望了,這不就求上他們了?
但就算是事實如此,又怎么樣?
大漢結了酒錢,搓了搓下巴,想哭,可想著哭出來那都是水,忍住了,鼻子發紅,真快把人逼死了。
江蒼就站在客站外面看著,聽到眾人不再討論,才走了進來,望來相迎的掌柜,客棧內愁苦的眾人,街上多有哀悼的村民,點了點桌子,
“鎮西頭在哪,王財主我不太熟,但我會些法事下手,想去貪個活計,還望幾位勞累、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