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蒼雖然雙手發麻,但知道被自己硬架著的李正也好不到哪里,便提著一口心勁,左胳膊順勢夾著槍身,貼著長槍提步向前,右手短刀斬向兩米外的李正脖頸!
可是李正卻在這時雙手一抖,如游龍盤身,回拉長槍,使得江蒼肋骨一震,又怕回拉的槍頭削掉了自己左邊的身子,便左胳膊一松。
只是槍身剛脫出江蒼的胳膊,回拉一截探出槍頭的時候,李正又右手一壓,左手一挑,槍頭向上,向著江蒼的左邊心口刺去!
與此同時。
距離李正有一米多遠的江蒼,身子朝后弓了一下,亦是放棄了劃向他脖頸的短刀,右手橫著短刀,朝自己左側胸前架出,左手長刀橫斬,繼續劈向李正的脖頸!
鏗鏘——
長槍槍頭在半空中被短刀一格擋,偏離了方向,但還是刺向了江蒼的胸口中心!
只是也在離江蒼的胸口八寸左右,李正突然收力,在兩寸左右堪堪停下,差一些刺到江蒼的胸骨正心!
同時,伴隨著細微破風聲,江蒼左手劃去李正脖頸的長刀,也停在了他的脖頸一寸處。
這時。
四周的眾人見得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都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還有眼力勁足的人,卻發現兩人都是同時選擇提前留手,才讓這對持的畫面僵持在了這里。
不然,有任何一人動了殺機,就是另一人身首異處。
而臺上,還是江蒼率先收了長刀,猛然后撤一步,手腕把雙刀反轉,才再一抱拳道:“多謝李師傅手下留情。”
“江師傅言重了。”李正也收起了槍桿,但卻搖了搖頭道:“我李正雖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多少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江師傅對手。”
李正說著,轉身下臺,“而您也告訴我了,什么是道義。只是您賭的真大,是用命和我說的..尤其剛才若是再拼下去,是我死了,您傷了。那剩下最后一場怎么辦?所以,我留手,不是手下留情,是成人之美。而我師叔,欠您一條命,我說過,我會還的。”
李正說完,下了臺后,又向著面無表情的老虎抱拳歉禮,便沒有停步,繼續朝著工廠門口行去。
‘嗒’江蒼一抱拳,沒有說道什么,因為李正說的很對,道義有時候真的就是死規矩,就看人去做不去做。
特別是再過十天,就是決賽了。
這時候若是兩人拼個你死我活,那最后能打贏的,也是因傷今日之傷落敗,或是當日含恨在臺上了。
但也由此可見,李正之前想和江蒼多喝會茶,其實已經抱著死志,所以想要多聊一會。
“正哥!”而李正向著門口行去的時候,北邊一桌子起身十來人,快步追上了將要走到門口的李正。
“正哥為什么不刺下去?”他們話語多有好奇、疑惑,不解。
“你們功夫不夠,看的不到家,只到了門邊。”李正則是摸了摸槍身上的刀痕,像是掩飾,又像是玩笑道:“我能撿下來一條命,還是托我師叔的福。但如今我又欠了一條,兩條了。還不清了,所以..以后還是本省,不見江師傅了吧..”
李正話落,不愿再說什么,示意門邊的幾名大漢開門,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而江蒼望著等待開門的李正背影,通過先前臺上一幕,卻覺得李正做事規矩講究,是個道義人,可惜生錯了年代,有些生不逢時。
同樣。
隨著大門打開,‘嘩啦啦’的雨聲從外傳來。
李正撐開雨傘,出門離去的時候,回身望了一眼工廠內被趙少與眾人圍著的江蒼,也突然覺得這位江師傅好似與這日益繁華的年代里格格不入,仿佛還像是一位活在舊時代里的拳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