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阿姨,你就能抓我,生活部大干事。”胖哥一抬腳合上的陽臺的玻璃門:“你最近可不對勁啊,大中午洗澡,這也是書里教你的?”
胖哥指了指周嵩桌上的那兩本《指男針》和《謎男方法》。
“什么呀?那是唐小潔送我的,還沒來得及看呢。”周嵩穿好衣服,毫不客氣地拉過椅子:“味兒還挺正的,蒜泥呢?”
“袋子里呢。”胖哥努了努嘴:“不是我說,至于這么高興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袁月苓答應跟你好了呢。”
周嵩笑嘻嘻地在塑料碗里依次加入香油、蔥花和耗油:“從朋友做起嘛。你看她這兩年可是話都不和我說一句的啊,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求你了,我叫你哥。”胖哥拿起手機劃拉著:“給你轉二十塊錢,別舔了。”
周嵩往胖哥杯里倒二鍋頭,不說話了。
嘴里嚼著肉,心里琢磨著事,袁月苓這毫無征兆地主動約自己,提出同意做朋友,這事兒確實有些蹊蹺,想了好幾天了,卻尋不到眉目。
三杯酒下肚,胖哥道:“咱哥倆這飯啊,也是吃一頓少一頓,過陣子我找到實習沒準就要搬出去了,到時候這寢室,你就一個人可勁造吧。”
周嵩抬起頭來,舉起酒杯:“胖哥,我……”話說了一半,眼神越過胖哥的肩膀看去,又不對勁了起來。
胖哥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欣長優雅的男生手里提著酒顧自走了進來。他擁有仿佛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唇色,嘴唇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著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云層里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
“唉喲,這不是咱們院的院草嗎?”胖哥一拍大腿:“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說著便站起來給來者找板凳,一面偷眼觀察周嵩的表情。
“說笑了,什么院草不院草的。”
周嵩冷著臉,沒有說話,又燙了一只皮皮蝦。
板凳找著了,那“院草”謙和地坐下,擰開自己帶來的那瓶酒,給周嵩滿上:“嵩哥,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
“別介,王智,當不起。”周嵩抬了抬眼皮。
“怪我不好,那時候老擠兌你。”王智沒有計較周嵩的態度:“因為喜歡袁月苓,看你老纏著人家,我就不是太看得慣。”一面說著,一面瞥向一張堆滿雜物的床。
“沒事兒,你搬出去了,我和胖哥還多一張床放東西。”周嵩笑了笑。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都過去了,”胖哥打著圓場:“哥幾個走一個,都在酒里了。”
“是啊,都過去了。”王智嘆道:“我那時真以為,她拒絕我是因為想專心學習。結果呢?跟杜鵬飛跑了。想到咱倆還為她鬧過矛盾,真是不值當。”
周嵩反駁道:“那是謠言,袁月苓根本沒答應杜鵬飛。”
“你就繼續把頭埋在沙子里吧。”王智嘲笑說。
“……”
“圍城……看過吧?”酒過三巡,王智大著舌頭說:“方鴻漸和趙辛楣就是這么成為朋友的,他們說,這叫,叫,同情兄……”
“同道中人吧?”胖哥說。
見二人犀利的目光一起射向他,胖哥咂了咂舌:“好像也不對,你倆也沒,沒……”
周嵩剛要說話,手機振動了起來,胖哥眼瞥見屏幕上“月苓”兩個字,按住了周嵩的手:“等。”
王智詫異地看看胖哥,又看看周嵩。
“干嘛呢?”周嵩一會兒看看屏幕,一會兒看看胖哥,眼神中有些焦急。手機振了五下后,胖哥伸手按下了免提鍵。
周嵩大驚,伸手就要關免提,卻被胖哥死死摁住了。
“喂?聽得到嗎?說話。”袁月苓清了清嗓子。
“聽,聽得到呢。”
“你……在干嘛呢?怎么這么久才接我電話?”袁月苓遲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