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苓用肩膀倚開了虛掩的門,把鞋子從腳上踢了出去,轉了兩圈沒找到拖鞋,穿著襪子走到寢室最里面,打開衣櫥換褲子。
“哎喲,少奶奶,怎么了這是?”何思蓉迎了上來:“上課到一半忽然臉色鐵青地沖出去,我們都很擔心你呢。”
“……”袁月苓沒有說話。
“怎么啦嘛。”何思蓉推了推那幅大到夸張的眼鏡:“喲喲喲怎么哭起來了,不哭不哭……”
“何思蓉,是誰又動了我的拖鞋?”袁月苓哽咽著問道。
“啊?就為這事哭成這樣?”
“當然不是……我被周嵩給玷污了……”
“什么?在哪里?他終于對你下手了?你不是和杜鵬飛在一起嗎?”何思蓉的腦袋嗡了一下,一邊發出連珠炮的問題,一邊拿起手機就要報警。
袁月苓按住了何思蓉的手,抽抽搭搭地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也會共感?”何思蓉人都聽傻了,將月苓抱進懷里,輕撫著她的頭:“好啦好啦,不哭不哭,又沒真的發生什么。”
袁月苓扯過一張紙巾,省著鼻子:“怎么讓他別再做這種事了?”
“……這事兒確實有些不太好去說。你就督促他多做鍛煉唄,每天去晨跑,夜跑,消耗掉他的精力,然后你再查查有什么清火降欲的食材,給他做點愛心便當送過去……”
“愛心便當,你給我在寢室里變一個廚房出來。”袁月苓垂著頭,用手摘著白棉襪底起的球。
“別摘了,一會又破個洞。”何思蓉勸道。
“我都快成他媽了,一天八個電話,叮囑這啊那啊。大白天喝酒,我也是醉了——對啊,我是真的被他灌醉了,還有,吃那么辣的東西,我現在都覺得肚子里火辣辣的。還有還有還有,我上個月92斤,現在都快100斤了,我嚴重懷疑是他吃出來的……你這是什么表情?”
何思蓉笑瞇瞇地托著自己的腮幫子:“等你發牢騷呀,什么時候發完,什么時候想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袁月苓道:“就你那師姐,兩手一攤,讓咱們跑圖書館——這兩天咱們把整個大學城的圖書館都差不多跑遍了吧,一點頭緒都沒有。”
“也許我們的方向錯了,應該找寺廟啊,道觀啊什么的藏書庫。”何思蓉抬起頭,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
“越聽越不靠譜了。”袁月苓重重地彈了一下何思蓉:“你那個該死的師姐,有能耐對我下咒,沒能耐解除?”
“痛痛痛!”何思蓉捂住自己的腦門:“都和你說了,她也只是照著一本古書依葫蘆畫瓢,其余的一概不知。再說,她不是也一直在幫我們想辦法嘛。”
袁月苓哀鳴了一聲,抱住了頭:“我不如死了算了。”
“……有了!”何思蓉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干什么呀?”袁月苓被何思蓉拖了起來,接著就往門外走:“去哪兒啊?鞋,鞋,你讓我穿一下鞋!”
下了兩層樓,何思蓉敲開了一道門,前來開門的是一個披頭散發,敷著面膜的女孩:“唷,袁部長,稀客呀。”
袁月苓一頭霧水地跟著何思蓉走了進去:“唐小潔,就你一個人在啊?”
唐小潔點了點頭。
何思蓉道:“唐小潔,你那個……短效避孕藥還有嗎?”
唐小潔警覺地扭過來:“小潔為什么會有這種藥?”她瞇起了眼睛:“吶,何思蓉,你學壞了?”
“不是我啦。”
“袁月苓,”唐小潔的面膜都要崩開來了:“你跟杜鵬飛才幾天啊?”
袁月苓不知所措地站著:“我不是,我沒有……”
“嗨呀,”何思蓉連連擺手:“這不是馬上要各種考試了嗎?她又快要來了,我讓她推遲一下經期,免得影響狀態。”
“至于嘛,不就個期末考試,你成績那么好……”唐小潔喵信喵疑,拉開了一個抽屜:“自己拿,吃法盒子上有。”
謝過了唐小潔,二人回到寢室。
“你真要我去給他下藥?我又不是潘金蓮。”袁月苓翻來覆去看著這盒“媽富隆”的包裝盒。
“唷,你這是承認他是你家大郎了?”何思蓉笑嘻嘻地閃開了袁月苓的直拳:“不是讓你喂他吃藥,你自己吃就行,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可以降低他的欲望。”
“這藥,對女生副作用很大吧?”袁月苓面露擔憂。
“短效沒什么事的,又不是72小時緊急。”
“那他呢?會不會對身體有什么永久的,不可逆的傷害?”袁月苓還是不放心。
“還說你不關心你家大郎?”
“人道主義而已!”袁月苓氣急敗壞地掰出一粒藥,放進嘴里。
何思蓉為她接來一杯水:“沒事的,控制好劑量,停藥以后他會慢慢恢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