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剛洗完一遍杯子,為徐捷斟上一杯茶。
“阿姨阿姨,我自己來。”徐捷慌張地說。
“這茶道啊,可是一門技藝,還是讓我來吧。本來也想教教盼望,不過這孩子性格與我不同,靜不下來,不適合……”郁母笑盈盈地解釋道。
徐捷喝著茶,眼睛又瞥向了客廳中的另一個男人:這人看起來和郁盼望的父母年紀相仿,身穿神職人員的黑色羅瑪常服,頸項上的白色項圈表明他是一位神父。
沒錯,因為好幾次硬跟著郁盼望去教堂,所以他認得出來這些。
這位神父的頭發微微偏亞麻色,雖已到中年,卻長著一雙清澈明亮,透著些許孩子氣的眼睛,鼻梁挺直,皮膚光滑,五官精致絕美。
唯有那唏噓的胡子渣訴說著一絲憂郁和歲月的痕跡。
此時他正手端一杯葡萄酒,依著小陽臺的扶桿站著,瞇著眼睛看向這邊,一臉饒有興味的神情。
“這可是好茶啊。”郁母繼續自說自話地介紹道:“新鮮的洞庭碧螺春,我們堂的一個教友昨天剛給我捎過來的。干茶條索緊結、色澤銀綠、披滿白毫、卷曲如螺狀,有獨特濃郁的天然花香、果香。”
“確實香。”徐捷說,心想還沒可口可樂好喝。
“沖泡也有講究,要先注入水,再投茶。因為碧螺春成卷曲狀,會在水中下沉,沖泡后,滋味鮮醇,回味甘甜厚重。”
“厲害。”徐捷越發緊張了,說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邊廂,郁盼望和她的父親似乎已經交流完畢。
只見郁盼望走向陽臺,又開始與那神父竊竊私語起來,郁父則走到郁母身邊,重重地坐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三天兩頭纏著我們家女兒的臭小子?”老許故意粗聲大氣,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來。通常,他負責唱黑臉。
“叔叔,我不是臭小子。”徐捷挺了挺自己的脊梁:“我是認真地喜歡盼望,想要和她交往。”
“你拿什么喜歡她?”老許故意說:“你只是一個職專生,你對未來有什么規劃,能養得了她嗎?盼望將來要出國去常青藤,你能考出去陪她嗎?”
“老公。”郁母笑瞇瞇地拍了老許一下,示意他安靜:“徐捷,是叫這個名字吧?”
“是的,阿姨。”
“今年多大了?”
“15歲。”
“你愛郁盼望嗎?”
徐捷望向了站在陽臺上的郁盼望,后者已經沒有在說話,而是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是的,我愛她。”徐捷說。
“女兒,她說的是實話嗎?”
“看不出來。”郁盼望拒絕作答。
“徐捷,你覺得,什么是愛?”郁母換了一個坐姿,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徐捷背書一樣地說道。
說道“凡事盼望”的時候,徐捷停了下來,又看了郁盼望一眼。
郁母的眼里閃過一絲寒光:“你是誓反教徒?”
“啥?”徐捷愣住了,這是什么問題?
“我,我啥教徒也不是,就是自己會去網上看一些圣經,想更多了解盼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