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點上一根煙,繼續他的叨逼叨:
“你們都還年輕,眼光應該放得長遠嘛,啊?出了校門,彼此都是同門校友,在社會上打拼,少不了互相照應,啊,何必為了這種意氣之爭而彼此交惡呢?”
“許老師,您說的我都明白。”周嵩終于忍不住,打斷了許副秘書長的滔滔不絕:
“那天的會上,我們雖然有一點點不愉快,但是后來也都沒事了。
“現在王智把給學生宿舍裝空調的事交給我來跟進,之前一直是杜鵬飛在跟,這件事我和王智都不是特別了解。
“聽說這個項目,本來都準備明年做了,最近院辦又改主意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看看,許老師您對這件事有了解嗎?”
“你說的這個,學生宿舍改造升級的事,我只是略有耳聞,具體是由院辦基建處負責的……”
周嵩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袁月苓。
“今天時間不早了,天氣不好,你也有事,”許副秘書長老練地抓住了結束談話的時機:“這樣,明天下午,你來我這,我帶你去基建處,跟他們劉處長了解一下情況。”
“呃,那,好的,謝謝您了。”周嵩只好道謝離開,然后接起了袁月苓的電話。
“喂,狗子,你干嘛呢?”
“沒干嘛啊,正準備回來呢。”
“趕緊回來,天馬上要下雨了,你早點來醫院吧,來的時候記得給小蓉稍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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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熙蹲在船尾,雙手緊緊地握住欄桿,連續兩輪嘔吐把上船前吃的昂貴晚餐全糟蹋了,這會兒竟又開始低血糖起來。
海面上,被馬達卷起的水浪漾起層層疊疊泡沫,拉出長長的白色尾線。
視線的盡頭,海岸早已消失不見,海天交界處,只能看見翻涌的黑云和爍星般一閃而過的電光。
魔都的海……果然不怎么美啊。
“哥哥,你還好嗎?”郁盼望從船頭繞了過來,遞過一瓶冰鎮維C水。
海風吹得她的一頭長發亂舞,平平無奇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卻顯得像仙子一般。
聽好風長吟,望美人如夢,海美不美的,也就不打緊了。
“見笑了,我以前的確沒坐過海船。”范熙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接過水,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讓他渾身蘇爽。
“我還以為胖子水性都比較好呢。起風了,進船艙吧,當心別掉下去。”
船是一艘很新的中型游艇,只需要一位船員就可操控,內部頗為豪華,不知道郁盼望花了多少錢,船長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退伍水兵,很精干的樣子。
“胖子只是不太容易沉底而已,什么驅魔材料非得趕晚上出海?今天這天還不太好。”進了船艙,范熙把水瓶蓋擰緊,揣進兜里。
“這種魚晚上比較容易抓,而且沒什么經濟價值,買不到。”郁盼望解釋道:“沒什么時間了,今天要是抓不到,明天還能有一天機會。我去問問船長找到位置沒有,你休息一會吧,吃的喝的都有,別再動魚叉。”
郁盼望囑咐了一番,就又上甲板了。
本來想著露個臉,結果露怯了。
范熙目送著心上人遠去的背景,又看了看那幾只尖端閃著寒光的魚叉。他用腳把它們往墻角挪了挪,便僵臥在這裝潢極盡奢華的船艙里,盼望著盼望可以早點收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