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還是來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我這葫蘆是透亮的,你就別裝糊涂了,我不信你跟部里其他同學沒聯系。”
“我想聽你自己說。”
周嵩聳了聳肩,把這些日子,王智意圖借袁月苓生病和空調安裝謀奪部長職位一事,簡明扼要地向杜鵬飛陳述了一遍。
但很明顯,一直在嗑瓜子的杜鵬飛根本沒認真聽。
“所以呢,這與我何干?”杜鵬飛冷笑道。
“若說與你無關,也確實無關。但要說有關,也是在有關……”
“周嵩,你告訴我。”杜鵬飛直視周嵩的眼睛:“咱倆過去確實有點交情,但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我還有什么理由幫你?你怎么敢還來找我?”
“我不是要你幫我。”
“我也沒有理由幫袁月苓。是,我杜鵬飛對前女友一向有情有義,可這袁月苓,應該也不算吧?”
“我也不是要你幫袁月苓。”
“真是,我一走,什么跳梁小丑都往出冒,”杜鵬飛放下瓜子:“那王聰明,空有一張俏臉蛋,其實是個草包,狗一般的人,也想搶部長的位置。”
“不過我運氣不錯,已經抓到王智的小辮子了。”周嵩道。
“你拿監控視頻和電腦數據找王智,這事就平了,還來找我干嘛?”
“生活部這點事是平了,可是咱們學生宿舍裝空調的事,還在泥里陷著呢。”
“那又與你何干?”
周嵩有點想笑,難怪袁月苓和杜鵬飛搭檔工作這幾年風平浪靜的,他倆連思維方式都這么像。
鬧了半天,黃毛竟是我自己?
“是雨我無瓜,可是,這關你的事啊杜部長。”
“哎?前,前部長,別亂說哦。”
“這事畢竟是你這幾年一力推動的啊,你舍得就這么,顆粒無收撂荒長草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扶危定難的事,杜某現在有心無力啊。”
“對啊,你這一走,把大伙是忘了,但咱可不能讓大伙忘了你啊。
“杜部長,喜大功,裝空調,吹牛皮,事臨頭,無計想,棄職走,雞毛揚。
“杜部長,術無方,人走茶涼三年奔走一朝喪,眾學子,心盼望,錯付庸人夏夢春秋枕黃粱。
“杜部長覺得,大伙喜歡聽哪段?”周嵩拿根筷子敲著吃碟,邊敲邊唱。
“你小子這些天是去丐幫進修了?你們那板兒呢?來打段板頭聽聽,不利索不給錢啊。”杜鵬飛氣樂了。
“我真打利索了您真給錢嗎?”
“呵呵呵。”杜鵬飛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收起笑容說道:“樂子也找的差不多了,結賬吧。”
“最后再跟您打聽個事兒。”周嵩又把他的茶杯倒滿。
“說。”杜鵬飛抱起肩膀,靠回椅子里。
“那杜鵬飛,當初為什么要出頭,去搞這個宿舍裝空調的麻煩事?”
“切。”杜鵬飛不屑地晃了晃腦袋。
“為官一任,就算為了述職報告不交白卷,也得拿出個做點事的樣子,這有什么好為什么的?”
“我知道,杜鵬飛那廝,這四年一直住宿舍,冬天一起冷夏天一起熱,你我都知道,這廝有得是錢,完全可以包酒店的。”
“……所以呢?”
“我還知道,杜鵬飛經常伺候基建處劉處他們那幾個釣魚佬去俱樂部釣魚,你我都知道,他討厭釣魚的。”
“……”
“我更知道,杜鵬飛大二就任職部長,前程似錦,可惜到臨畢業離職,還是原地沒動,你我都知道他完全可以更進一步的。”
“……”
“所以,我想知道,杜鵬飛這老小子,還記得當初為什么要出頭,去搞這個宿舍裝空調的麻煩事么?”
周嵩盯著杜鵬飛的眼睛問道。
“老板,兩瓶二鍋頭!”杜鵬飛沖著雅間門外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