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ritvirt五分鐘后,定下神來的袁月苓再次撥通了周嵩的號碼,她覺得自己還是了解周嵩,或者說她覺得自己了解男人。
一個曾經一親自己芳澤的男人,怎么可能輕易放下身段去跟何思蓉那樣的鬼混?
“喂?找周公子的是嗎?你是哪位啊?”電話里的女聲變得精神洪亮了許多,更加悅耳了,只是傳到袁月苓耳朵里就被過濾成了噪音。
“周嵩在干嘛?”袁月苓質問道。
“你哪位啊?我明天……”電話里的女聲也變得沒好氣起來。
“你是誰?”
袁月苓厲聲打斷,聽到“周公子”這個肉麻的稱呼,她對自己的問題已經隱隱的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她有點不想面對這個答案,所以懷著一點僥幸心理,希望得到一個不同的答案。
“我唐小潔啊,周嵩這電話……”
聽到“唐小潔”這個名字,袁月苓掛電話關機拔線一氣呵成,趴在了桌子上,把臉埋進臂彎里。
唐小潔這個人,是她袁月苓在這個學校最不想打交道的一個,因為在這個女人面前,袁月苓無時無刻不感受到深深的自卑。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是大二的時候,無論姿容學業還是校內風評,她袁月苓是學院引以為傲的高嶺之花。
但是隨著今年夏天新生入學,事情悄悄的發生了變化。先是開學典禮上滴水不漏的致辭,然后是閃電般組建了T大第一個COSPLAY社團自領社長并一人擔數角獻上一場頗具水準的秀。
唐小潔這個名字開始被校內外熟知。
她成績一般,但是家資巨富出手闊綽,完全不屑于獎學金甚至根本不需要考慮工作和收入。
她濃妝艷抹,但女生不瞎都知道,她的素顏和袁月苓有8分像,加上高檔保養,很少有同齡女性可以望其項背。
她交游廣泛,但又長袖善舞,少有花邊緋聞,仿佛她身邊的男人都是有固定軌道的衛星,不近不遠穩定可靠。
與唐小潔相比,只能在學業和學生會工作中傾注大量精力以獲取獎學金來交學費和維持生活的袁月苓,因為不會用也用不起化妝品和保養品,只能硬著頭皮一瓶大寶走天下的袁月苓,整天鉆研那些高大上的建筑學理念,卻難有片瓦遮頭只能孤獨的在快餐店過夜的袁月苓,連一個周嵩都搞不定,最后還落得被魔鬼纏身的袁月苓,有魔鬼的詛咒捆綁,還能被唐小潔撬走周嵩的袁月苓。
校花,實際上只是個笑話。
高嶺之花也已經是高閣之花。
唐小潔的人生是袁月苓夢寐以求的,但是她居然還有心思取代自己,有時候真的要說人比人得死啊。
不知不覺間,袁月苓好像睡著了,但又好像沒有,她覺得腳很冷,可能是襪子有點潮,也可能是周嵩在搞事……
她決定什么都不做,你有本事就把腳塞到干冰里去。
“姐姐,你這樣睡覺會丟東西的。”
一個聲音把袁月苓叫醒了,她從臂彎里抬起頭來,眼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樣貌很清秀,穿著校服運動外套,里面不知道套了幾層,鼓鼓囊囊的,背著一個沉甸甸的書包。
“姐姐,你的電話就這么放在這,被人拿了你都不知道。”這男孩看袁月苓醒了,就指著她的手機跟她說。他說話有點慢,一字一句的。
袁月苓看了一下周圍,也不知道幾點了,店里的燈大部分熄了,只有柜臺和門口還比較明亮。柜臺附近的座位上,幾個人影或坐或臥,還能聽到一些輕微的鼾聲。
“謝謝你,小弟弟。”她把手機裝回了衣服的內兜,向這這個男孩道了聲謝。
“你喝牛奶嗎?”袁月苓把牛奶杯遞給他,奶已經涼透了,但是袁月苓覺得,這孩子來提醒自己,應該還是有所期待的。
“不用,我不餓。”男孩擺了擺手,退開了半步。
“我沒動的。”袁月苓又解釋著把杯子往前推。
男孩還是搖頭,靦腆地笑了一下,踩著自己的鞋跟,啪嗒啪嗒地回到遠處的座位上,趴在桌子上。
袁月苓看了他一會,也閉上自己的眼睛。
雖然很疲倦,但是,卻一直睡不著。
再次睜眼的時候,那小男孩也沒在睡覺。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右手支棱在桌上,托著右臉,安靜又憂郁地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