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就是很煩。”周嵩搖搖頭:“我現在知道,教會為什么不讓普通人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了,實在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心靈。”
“但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要成為驅魔人的人,你一定得經受這些。”袁月苓鼓勵道。
“嗯,你繼續睡吧,我睡不著,起來看會書。”
“我要上廁所……狗子陪我去。”少女掀開了被角。
周嵩沒有說話,默默地跟著少女來到衛生間,倆人把門鎖上。
袁月苓在周嵩面前坐下,接著是眥眥的水流聲,周嵩卻不看她一眼,只是敲打著自己的手機。
“你在門口等著就好了,進來干嘛。”袁月苓埋怨道。
“哦,光顧想事情了。”周嵩心不在焉地說。
“跟哪個小姑娘聊天呢,大半晚上的,這么專注。”
“杜鵬飛。”
“……”袁月苓有些無語。
他覺得腳上很不舒服,有些黏黏的東西干了以后,好像一層澀澀的粉末般繃在腳上,怪難受的。
周嵩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趾:“你要不把襪子脫了,把腳洗洗吧,怪難受的。”
“唷,你終于知道我難受了啊?”少女嘲笑著他:“我偏不脫偏不洗,讓你好好享受一下——”
少女一邊說,一邊將包裹在白色冰冰襪中的小腳從拖鞋里拿出來,輕輕蹭著周嵩的小腿。
周嵩后退了半步:“別弄,這會沒心情。”
少女有些慍怒地“哼”了一聲,把腳縮回來,踩著拖鞋站起身來,一手提褲子一手按下了沖水按鈕。
眼前的男人看都沒有朝她看一眼。
袁月苓怒氣沖沖地移開了洗手間的門,啪嗒啪嗒地朝臥室小跑而去。
周嵩連忙放下手機,追了上去:“你跑慢點,一會超過五米了!”
“你又不喜歡我,超距離死了算了!”袁月苓回答說。
“別鬧了,”周嵩說:“我們是在琢磨你的事兒呢。”
回到臥室,袁月苓鉆進被子里,蒙上頭,把身體蜷起來。
雷聲漸漸止住了,周嵩坐在床邊,懷里抱著她,一邊不斷親吻她一邊輕聲哄著她,直到少女睡著為止。
聽著少女均勻的呼吸聲,周嵩輕手輕腳地拿過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往下調低了1度。
想了想,又調低了1度。
此時已是5月的上旬,家里的空調才關了沒幾天,又從制熱轉向了制冷。
幸好,剛下過雷暴雨,氣溫不高,屋子里的悶熱也有所減輕。
周嵩怕熱,袁月苓怕冷,這段時間,二人常為空調應該開幾度而爭吵。
“怕冷的應該遷就怕熱的,因為冷可以蓋被子可以加衣服,熱卻不能剝皮。”周嵩豎起指頭說。
當時,袁月苓笑了一下說“好啊”,便把冬天的大衣穿上了。
才幾分鐘,周嵩就熱得滿頭汗,連忙告饒。
“當然,我們這種情況比較特殊,不可一概而論。”
最終,周嵩只能忍受著比較高的空調溫度。
然后他身上就會總是濕濕黏黏的,袁月苓也會很不舒服,然后一遍一遍催他去擦洗身體。
共生帶來的弊病還遠不止這些。
復活節那晚對郁盼望的驅魔看似大獲全勝:名為“阿拉狄亞”的惡魔離開了郁盼望,郁盼望和袁月苓的共生關系也隨之解除。
之所以說“看似”則是因為,阿拉狄亞非但沒有離開袁月苓,他和袁月苓的共生關系反而進一步加劇了。
共生距離的限制急劇縮短,最終定格在了五米左右。
也就是說,只要他和袁月苓的距離超過五米,后者就會立刻失去意識,陷入生命危險。
這個玩笑就有點離譜了——應該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且不說這給他們雙方的生活都帶來的極大的不便,這還將袁月苓的生命置于極大的危險之中。
五米,什么概念?
倘若倆人擠公交地鐵,一個上去了另一個沒能上去,車門一關開動,袁月苓人就會沒了。
為此,周嵩提議凡是出門的時候,都要用手銬把兩個人的手銬起來。
袁月苓思索良久,決定只在人流比較密集的場合這么干,至于平時,凡事小心為上便是。
想到自己追求袁月苓的時候,對方曾經要求自己不要靠近她小于五米距離,如今卻是再無法大于五米,不禁有些諷刺。
當然,周嵩并不因此感到歡欣鼓舞。
他意識到,面對阿拉狄亞帶來的威脅,不能再做鴕鳥了。
“按這個趨勢,共生距離還會慢慢近一步縮短,如果有一天變成負的距離怎么辦?”周嵩憂心忡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