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又回到了在宿舍和胖哥一起把酒言歡的日子。”在未封的陽臺上,周嵩望著天空中躲在云層后面的彎月,感慨了一句。
“范熙?”唐小潔抬起頭。
“是啊,他很照顧我,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常會陪我坐在宿舍的陽臺上,喝啤酒吃燒烤,看月亮,聊天。”周嵩望著不遠處的教堂尖頂:“有一次我們還把空啤酒瓶往樓下扔,發泄不滿——當然是看好了沒有人的情況下。
“意思就是小潔沒有照顧你,所以你心懷不滿唄。”唐小潔微笑著為周嵩在玻璃杯里添滿了啤酒。
月光很白,啤酒上漂浮的泡沫很白,都沒有唐小潔的大腿白。
少女慵懶地靠回藤椅上,她的長發在腦后盤成了一個髻子,穿一條牛仔短褲,上身的露臍裝顯出姣好身材的小蠻腰來,一對涂著紅色指甲油的白皙裸足形狀完美。
面前是一張小塑料桌,桌上是點外賣來的啤酒、燒烤和她自己拼湊的兩個下酒菜,桌子的對面是使她憐惜的憂郁少年。
“沒有,此時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感恩。”周嵩狠狠地從串上扯下一塊肉,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有這種前科你還敢去派出所,你是應該感恩。”唐小潔笑道。
“可惜,胖哥現在有了自己的安樂窩,再也不能陪我瞎胡鬧了。”
“吃醋了吧?”
“吃什么醋?”周嵩一怔。
“妒忌人家有這么好的老婆。”
“嗐!”
“其實郁盼望比袁月苓適合你多了,而且她也喜歡你。”唐小潔認真地說。
“你瞎說什么呢……”
“只不過,既然是我先來的,那就算排隊接盤,她也得在小潔的后頭。”
“……”
唐小潔素來喜歡開一些曖昧的玩笑,周嵩早已習慣,此時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遂隨口轉移話題:“今天晚上的月色真美。”
“你知道這句話對女孩子說,是告白的意思嗎?”
周嵩苦笑道:“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我的玩笑。”
唐小潔差點脫口而出“周嵩,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忍住了。
她沉默了一會:“反正,沒有了胖哥,還有唐小潔陪著你。Iwillbethereforyou.”
一陣夜風吹過,頗為涼爽愜意,唐小潔耳畔的發梢也隨之飄舞。少女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微微上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謝謝你。”周嵩感動地說。
“謝毛線謝,喝酒。”唐小潔脖子一仰,先干為敬。
“干!”周嵩也一口悶。
“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唐小潔問。
“她說要分手冷靜期,那就等著唄,”周嵩說:“現在我做什么應該都是負作用吧。”
“你可能不愛聽,我倒是覺得……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這么等著的話,最后可能兇多吉少。”唐小潔說:“畢竟我是女生,更了解女生。”
“那怎么辦,現在就殺到古納額爾去?”周嵩陷入思索。
“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周嵩拿出手機,給唐小潔看袁月苓的身份證照片:“我早就拍下來了。”
袁月苓的身份證照片好像還是高中時候拍的,照片上的小丫頭黑不溜秋,一股土味兒。
“身份證上的地址也未必是現在的住址……不過,總算也是個線索。”唐小潔嘆了一口氣:“所以,你還是不打算放棄吧?”
“我不知道,”周嵩說:“理智告訴我,是該放手的時候了,實際上,我擔心自己做不到。”
“……那也很正常。”唐小潔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她說已經在火車上了,是騙你的?”
“想過,”周嵩說:“狗是不能上火車的,她只能托運、寄養或者放在朋友家里。寄養的費用很高,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可能舍不得。”
“如果她連夜上了火車,那就說明下午她就辦好了托運,但是下午的時間很緊張。”唐小潔接道。
“她說自己已經上了車,可能是想讓我別再找她,”周嵩續上一根煙:“如果她還沒走,可能會明天一大早去辦托運。”
“最大的可能性是,她把狗寄在何思蓉家里了。”唐小潔分析道。
“甚至可能她人也在那里。明天我去拜訪一下何思蓉,看能不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周嵩道:“另外,老毒物如果知道點什么,應該會透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