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女人?周嵩驚愕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說,我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郁盼望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解釋道:“反正天也熱,一會就干了,隨它去吧。”
“真的不要緊嗎?”周嵩關心地說:“會感冒的吧,而且女孩子不是不能泡冷水……”
“話真多。”郁盼望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在地上留下一排濕漉漉的腳印。
“去哪兒啊?”周嵩趕緊跟了上去。
“帶你去坐公交啊。”郁盼望的鞋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
……
周嵩跟著女孩上了一輛公交車,此時并非高峰,車上的人并不多。周嵩找了兩個位置剛要坐上去,郁盼望卻扯了他一下:“別坐。”
“怎么了?”
“咱們身上還濕的,把椅子給坐濕了。”郁盼望說。
周嵩有些感慨,郁盼望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時替別人著想啊。
如今的公交車已經全部改成了電力驅動,空氣中沒什么異味,行駛起來大開大合,非常爽。
司機是爽了,周嵩和郁盼望卻拉著吊環前仰后合的。
一個男孩子一直偷眼看穿著濕衣服的盼望,盼望輕挪腳步,把身形藏在周嵩的身后。
“你要帶我去哪?””其實周嵩想問的是,殿下,您的隨從車駕呢?
“不知道。”郁盼望從書包里掏出兩根棒棒糖,自己叼上一根,遞給周嵩一根。
周嵩擺擺手,郁盼望卻撕開了糖紙,把棒棒糖塞進周嵩的嘴里。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周嵩忽然覺得棒棒糖也挺好吃的。
“我呢,第一次坐公交車是去年的時候,就在認識你之前。”少女雙手拉著吊環,享受著棒棒糖的美味。
那可真是……令人驚嘆?周嵩想。
“那天是我第一次離家出走。”郁盼望輕描淡寫地說。
“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乖寶寶會離家出走。”周嵩說。
郁盼望沒有接他的話茬,只是顧自說道:“第一次離家出走,沒什么經驗,我就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
郁盼望舉起手機,給周嵩看上面的電子多面骰,她骰了一個7。
“坐七站下車,登上下一輛進站的,不同路線的公交,然后再骰,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換乘,看看命運最后會把我帶到哪里。”
“這……很好玩嗎?”周嵩問。
“周嵩,你已經沒有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和探索心了嗎?”郁盼望撇撇嘴說:“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會這樣乘車,當作我自己的冒險。”
“好的吧。”周嵩想了想,脫口而出:“反正對我來說,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都是開心的。”
郁盼望扭過臉去,沒有說話。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周嵩有些尷尬。
此時,司機一個急剎,郁盼望猛地撞在了周嵩的身上。
周嵩慌忙伸手扶住她:“小心!”
車廂里罵聲一片,周嵩卻只覺入手香軟——他想到了剛剛在湖里,她抱著自己時的那種感覺。
只一瞬,郁盼望便離開了。她站直了身體,有些不自在地說:“七站到了,快下車吧。”
二人下了車,換乘新的車輛。
這是一輛市內的跨區小巴,居然還保留著售票員這種古老的設定。
兩張票一共14元,郁盼望這次沒有擲骰。
身上的衣服都干得差不多了,他們在靠窗的雙座上坐下。
“給。”郁盼望遞過一只白色的耳塞。
“這是?”周嵩一愣。
這年頭的耳塞都是無線藍牙的,這種帶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白線的耳塞,屬實不多見。
“這是磁帶隨身聽。”郁盼望理所當然地說。
“詞帶?啥玩意兒?”周嵩一時沒反應過來。
“老古董了,我從老許的收藏里順出來的。”郁盼望得意地說:“你猜怎么著,我還找到了一盤《校園民謠》的磁帶。我一想,上次你不是說喜歡這個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就聽起來了。”
“這……屬實有感覺,就跟黑膠唱片聽爵士似的。”周嵩豎起了大拇指。
“嗯哼。”郁盼望把一邊耳塞塞進周嵩的耳朵里,按下播放鍵。
那前奏一響起,周嵩就知道,是矮大緊的《青春無悔》。
“開始的開始是我們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們在走
最親愛的你象是夢中的風景
說夢醒后你會去我相信
沒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